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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经验告诉她,她如果答应下来,是能换来一时的清净,但是对她没任何好处。她拒绝,会让妈妈记在心里,时不时把这个事情翻出来说一遍。
&esp;&esp;楼春雨还是拒绝,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接更多的学生,也是对学生不负责任的表现。
&esp;&esp;楼妈妈只得跟邻居说了不招新生是楼春雨的意思,她也没办法。当老师的不招新生,邻居只是被人家托关系来说一声的,也没法强求别人,也没说什么。
&esp;&esp;楼妈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跟楼春雨说了两声,楼春雨说:“你如果觉得不能帮她办事你很没面子,那你自己教就好了。”
&esp;&esp;这话一听就不顺耳,楼妈妈顿时脸上就没了笑容。
&esp;&esp;有些话是越说越顺,楼春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改变,有时候甚至会害怕自己被人附身了,怎么以前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居然说出来了,也敢去做了。最明显的就是从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
&esp;&esp;7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楼春雨把早上课程的时间定在了早七点,她一大早出门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到学生家教,在路上还能感受到清晨微凉的风。
&esp;&esp;上完课恰好是九点,回家休整一下,下午太阳下山,吃过晚饭,再去给董佳文她们上晚自习。上完课也不晚,她骑车回家,到家刚好可以洗澡睡觉。
&esp;&esp;在忙碌的日子里,楼春雨的皮肤依然白皙,只是经过这一个夏天的忙碌,身体在慢慢地变得强壮,小臂有了小小的结实的肌肉。
&esp;&esp;f大第一批次的录取分数线在网上已经公布,她的高考分数高过这个分数线5分,百分百会被录取,她知道以后为自己即将进入这所学校而激动,更是为了即将在校园里遇见那个人而激动。
&esp;&esp;她有很多话想发给那人号码,打了很长一段,又删掉,再组织语言,又觉得写的太直白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写的,又把语句重新组织了一遍,只是想跟梦里的宋西子说,如果在校园里擦肩而过,彼此都是对方的陌生人,知道她幸福地生活着,就已经满足了。
&esp;&esp;这辈子,她要做宋西子身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esp;&esp;她也偷偷设想过,在校园里,她走到宋西子面前,和大一的那个她打招呼,告诉她自己曾在梦里和她认识,并且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很多个日子,曾经被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被她对待如同珍宝,也让她在自己的葬礼上落泪……
&esp;&esp;宋西子会怎么回答她?
&esp;&esp;宋西子只会觉得她是一个怪人,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满口胡言乱语。
&esp;&esp;她把心事都收进心中,也坚定念头,她会远远地呆着,带着那份感激之情,绝不打扰她。
&esp;&esp;知道楼春雨是两只脚都踩进f大的大门后,贺喜的电话纷涌而来,楼妈妈面子上有光,也觉得高兴起来,只是不肯承认女儿有本事,但是言语之间有藏不住的骄傲。
&esp;&esp;亲戚说你女儿有能耐。
&esp;&esp;楼妈妈说哪里哪里,就是死读书,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运气好。
&esp;&esp;亲戚说你女儿会学习又孝顺,以后肯定赚大钱,赚钱养你。
&esp;&esp;楼妈妈摆手,非要说女儿几句,说她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跟她唱对台戏。
&esp;&esp;反正那几天家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对话。
&esp;&esp;楼爸爸没什么表示,既然女儿报名报进去了,大家都觉得好,他也打住了让女儿去当老师的念头,因为这时候他有了一个新的灵感,考公务员好,大学毕业就让女儿考公务员,端铁饭碗,还受人尊重。所以从那时候起就没少关注,听大家在讨论公务员待遇,他更是竖起了耳朵。
&esp;&esp;录取通知书在7月中旬一个闷热的下午送到了楼家门口,es的快递员让楼春雨拿出身份证登记,等校对过证件,才把通知春雨接过厚厚一个信封,翻开f大的录取通知书,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平静的情绪起了波澜。
&esp;&esp;她用手触摸上面的字,生怕这只是水中倒影,海市蜃楼,指尖碰到纸张的触感,她才心里踏实下来。
&esp;&esp;她真的替自己做了主。
&esp;&esp;通知书在她手里呆了一会儿,就被爸妈拿走,在所有亲戚面前展示了一遍。
&esp;&esp;后来村里送了红包,爸妈又凑出钱在村礼堂里摆了几桌酒席,这次给他们大大地长了脸,回来后没对楼春雨提过任何之前改志愿这个事情。
&esp;&esp;吃饭的时候,楼春雨安静地坐在妈妈旁边,面带微笑,接着亲戚邻里和村里的领导一杯又一杯的酒。
&esp;&esp;楼妈妈爸爸喝了些白酒,脸涨红成关公,这时候拍着肚子说:“我女儿主意大,她说f大学好,我们说不过她,我们怕她报名了第一志愿分数不够,那不就录取不了么,她就很相信自己,让我们放心。我们老头老太太不懂,就应该让小孩子自己做主”
&esp;&esp;“对对对,说的对,现在的小孩子聪明,不像我们那个时代了,也是楼爸爸你教的好,给我们村教出了一个高考尖子生,来干杯干杯。”村里的干部给楼爸爸倒上满满一杯酒,楼爸爸一饮而尽,白酒下肚,楼爸爸倒吸一口气。
&esp;&esp;“我女儿有能耐,我们要靠她吃饭了,以后啊,她赚大钱,我们也没啥要求,平时来看看我们老的,给我们送点水果烟酒回来,我们就很开心了。”楼爸爸发完言,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sp;&esp;楼妈妈让他少喝点,他一定要跟楼妈妈强调自己没多喝,高兴,就喝几口。
&esp;&esp;酒席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楼爸爸喝多了,被楼妈妈和楼春望搀扶回去。
&esp;&esp;而楼春雨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夜风微凉,村里的路灯还用着之前的,昏黄的灯低下头,一如往常一般照着一片路。前面的家人走在光明与昏暗的间隔中,楼春雨慢慢地走,和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esp;&esp;楼妈妈回过头,朝她喊了一声:“楼春雨你走快点,跟上。”
&esp;&esp;楼春雨说:“你们先走吧,我散一会儿步。”
&esp;&esp;“那你早点回来,别回来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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