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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赵奚也寻了张桌子坐下，三人互相隔得老远。

&esp;&esp;店小二上来问赵奚吃饭还是住店，赵奚先叫他备间上房，又点了两个菜一碗面。

&esp;&esp;那店小二看着老实本分，不像有武艺的样子，赵奚稍稍放心。

&esp;&esp;“这儿怎么如此冷清？”小二下去前，赵奚问道。不止这家店，这一溜儿的店铺皆是如此。

&esp;&esp;“唉，客官你有所不知。近来西面来了股流匪，他们不敢进城，就窝在山里，专门打劫商队行客。上个月还跑到这里抢掠一番，掳走好几个女子。”小二叹着气，满脸愁苦。

&esp;&esp;“那你们怎么还敢开着店？”赵奚问。

&esp;&esp;他与店小二说话间，那临窗坐着的女子也朝这边望了望。

&esp;&esp;“有什么办法呢！身家都在这儿了。这个年头，跑了能去哪，人头税都交不起！好在官府偶尔也派兵卒过来巡视，那伙贼人不敢随意冒险过来。但大宗商队是不愿打这儿过了，咱们生意也就冷清下来。要搁原先啊，您看这儿这么多张桌子，都不够坐！”这小二说着将尺半长的抹布甩到肩上，下去备食了。

&esp;&esp;赵奚暗暗观察，他同小二说话时，那少女也侧耳听了许久，倒是那劲装男子，毫不在意，不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esp;&esp;小二端上一盘烧鸡，一碗热汤面。

&esp;&esp;赵奚摸了摸后背尚有些疼的伤口，举箸夹了一块鸡肉。

&esp;&esp;他这口肉还没来得及咽下，正凭窗远望的少女突然起身，失色道：“糟了！他们来了！”

&esp;&esp;“他们？”小二神情迷惑，也顺着少女的方向朝外看，却只见大道空空，远山绵绵。“女客官说什么呢，他们是？”

&esp;&esp;“流寇。”少女说话间摘了兜帽，她神色虽有些惶急，声音却依然平静。

&esp;&esp;赵奚这才完全看清她的脸。是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肤色冷白，清丽非常。

&esp;&esp;赵奚目光对上她，不由一滞，并不是因她生得好看，而是这位姑娘同他一样，瞳色罕见，不似汉人。

&esp;&esp;她那对眼睛，像是极深的灰中流动着细碎的银闪，琉璃珠儿也难作出的灵彩。

&esp;&esp;但看她的身形五官，却又一点儿胡味也没有。远山眉，小鹿眼，眼皮上浅浅一道褶，轮廓柔和婉约。

&esp;&esp;荒山野岭，少女独行，还敢吓唬人，莫不是什么精怪化成的，赵奚不甚在意地想。

&esp;&esp;远远坐着的大汉也继续喝着烧酒，并不理会。

&esp;&esp;“客官别吓唬小的了。”那小二苦兮兮道，说完转身回柜面忙活了。

&esp;&esp;少女见没人信她，心中又急又恼，一把抓起桌上的包裹甩到肩上，竟是要走。

&esp;&esp;“客官怎么要走，还有道菜没上呢！”小二急忙道。

&esp;&esp;“上屁！命要没了还吃呢。”女孩呛声道。

&esp;&esp;赵奚吸溜完面条，随意一扭头朝窗边望去，随即猛然起身：

&esp;&esp;成群的乌鸦飞鸟从林子里惊起，枯枝与青天交际的一线，弥漫着隐隐飞尘。

&esp;&esp;“有人来了。”却是青衣男子先开口，他语气凝重，向要出门躲避的少女望去，目光里多了几分探寻和佩服。

&esp;&esp;“附近有能藏身的地方么？”这女孩名叫牵梦，见赵奚和那汉子还能抢救一下，赶紧问他们。

&esp;&esp;话音刚落，一道飞镖已经袭来。牵梦猝不及防，银灰色的眸子陡然睁大。好在赵奚一剑挽起，将那飞镖击落。

&esp;&esp;牵梦惊魂甫定地扶着胸口。

&esp;&esp;“小妞，你很能跑啊？”打先锋的贼寇已经跨进门来，他们衣着各异，但胳膊上都扎条绿巾。

&esp;&esp;“咣当！”店小二吓得手脚发抖，端不住托盘。

&esp;&esp;贼首咧嘴一笑，对着店小二露出两排黄牙。

&esp;&esp;店小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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