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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格威尔小姐!麦克格威尔小姐!”不论菲利普在谷仓里怎么叫喊,罗莎都没再理他。罗莎离开谷仓回了自己的的屋子,哪怕她对宝藏好奇,她也不想从敌人口中打听,敌人的语言永远需要斟酌。
虽然正义在罗莎心中是重要的砝码,但天平倾斜起来,亲情对她而言才更重要。她向往成为手刃狂徒的赏金猎人的生活,但如果这位“狂徒”成了她尊敬的老师、成了她亲爱的母亲,那么罗莎不介意自己也成为亡命之徒。
罗莎走到屋子前,可回头望去,那谷仓像是个潘多拉魔盒,她可能会获得自己渴望的一切,正义、荣誉甚至成为传奇,但罗莎心里清楚,她永远会和自己的家人站在一边。
贝蒂带着几瓶威士忌回了家,不论罗莎怎么询问,她也不肯多透露一个字,只是苦笑着摸摸罗莎的脑袋,对罗莎说:“我会在你的婚礼前解决这一切,妈妈向你保证。”
她说完将罗莎揽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接着又饮下满满一大口威士忌,醉醺醺地回自己的房间。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罗莎又一次看到迪伦从谷仓里心满意足地走出来,不过这次他的裤袋鼓鼓的。迪伦像只骄傲的公鸡,大摇大摆地走到罗莎面前,他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他向罗莎伸出手说:“我亲爱的未婚妻,要不要和我去镇子上购物?我最近啊,”迪伦拍拍自己鼓起来的口袋,眼睛往谷仓扫了一眼,“得到一笔不少的钱。琼斯家的女人该得到的,你也该得到,金戒指、珠宝,我的未婚妻都该得到!”
迪伦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看谁还说我是小白脸……”他又冲着罗莎露出讨好的笑容,他说:“我一定会让你成为镇上最幸福的琼斯夫人。”
罗莎扫了迪伦的裤兜一眼,她并不想去追究迪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她也不想去动这笔钱,归根到底她根本不在乎迪伦在想什么或做了什么。
她与贝蒂都在等一个人的到来,她尊敬的老师、母亲的挚友、菲利普缉拿的亡命之徒、这整件事的根源——独眼龙弗兰克。
罗莎不再搭理迪伦,她进了屋子拿上了半条面包和一壶水,朝谷仓走去。
“你去做什么?”迪伦紧跟在罗莎的身后。
“去查探他们三人的情况,顺便给他们喂些食物。”
迪伦横在罗莎面前,他双手张开,对罗莎说:“给他们喂食是我的工作。”
“可你不是要去镇上购物了吗?”
迪伦伸手想去拿罗莎手里的面包,却被罗莎给躲开了,罗莎眯起眼睛直视迪伦的双眼,这回躲开视线的成了迪伦,她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罗莎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推开了迪伦朝谷仓奔去,可她一推开大门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只见那三人躺倒在地上,菲利普正扭动着身体,朝地上被踩扁的一小块面包的方向蠕动。他胡子拉碴没有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活像个流浪汉,他脸上带着淤青,他的手已经被绑得紫红,在地上像还没咽气的病人一样大口喘息着。
而另外两个人好不到哪儿去,特别是小胡子,他的脸已经肿得和猪头差不多了,他的脑袋往罗莎的方向耷拉着,如果不是肚子上还有轻微的起伏,这就是一具尸体。
太阳因开门照射进了谷仓,照得菲利普睁不开他的眼睛。罗莎走到他的面前,阴影遮挡住菲利普的脸颊,他才能勉强睁开一小条缝。菲利普张张口,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只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抱歉,不能体面地……迎接您,麦克格威尔小姐。”
罗莎扭头看向迪伦,她的脸上满是怒意,谁知迪伦被抓包了还是死不悔改地说:“他们活该,你知道他们下手打我的时候有多狠吗?”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脸上早已快消散不见的淤青,以为这可以博得未婚妻的同情。
罗莎此时转身向谷仓外跑去,她大声喊着母亲,迪伦的行径已经超乎她的预料。担心事情败露的迪伦从后面捂住了罗莎的嘴,他心底清楚他是高攀了罗莎,他不能让罗莎去告状,一个绝妙的点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失去贞洁的女人只能服从她的丈夫。
“罗莎!你应该为你的丈夫考虑!罗莎!”迪伦用尽全力想将罗莎拖进谷仓里,可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有力多了,他瘦弱的胳膊快控制不住罗莎了。
罗莎真的受够这个懦弱自私的男人了,她必须让迪伦明白,她不是个可以任人摆布的玩偶,于是她的手肘用力向后打去,击中了迪伦的腹部。
迪伦痛苦地捂住肚子,他明显没想过罗莎可以反击他,而且那么轻松。很快罗莎按住迪伦的肩膀,她的膝盖用力向上撞击,一下击中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迪伦一下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裆部。罗莎不屑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她跑出去寻找母亲。
待贝蒂赶到谷仓时,看到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三人,以及疼得冷汗直冒的迪伦,瞬间明白了一切。
贝蒂向迪伦伸出手,迪伦以为他想拉自己一把,连忙把手递了过去。谁知贝蒂将他拉过来,而后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将他揍得眼冒金星。
“滚!”贝蒂一脚踢开了迪伦。迪伦只好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贝蒂走到菲利普的身边,她弯下腰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将菲利普手上的绳子割断。此时的菲利普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他冲罗莎笑了一下彻底晕了过去。贝蒂只好将匕首给了罗莎并对她说:“把他们两个的绳子也割开吧。”说着从腋下拖起晕倒的菲利普,朝屋子方向拖去。
没过一会儿贝蒂从屋子里过来,把剩下二人都搬回了屋子。
“妈妈,你为什么……”
贝蒂拖着着小胡子,罗莎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需要照料,”贝蒂板着脸说,“抱歉罗莎,妈妈看错人了。”
她一回头看到罗莎那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说:“罗莎,你还记得你四五岁的样子吗?你也是这么担忧啊,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忧愁。”
贝蒂一边哼哧地抬人,一边和罗莎说起她的幼时。
“那时候的你啊,扎了两根小辫子,追在我的身后就像现在这样,你口中会喊着妈妈,要我抱着你去目的地,两只小脚不肯多动一下。而你的面上充满对未来的担忧,”贝蒂推开房门,走上了楼梯,“后来我们登上了邮轮,没有钱,所以只能挤在底层,那儿又黑又冷。我问你会不会害怕,你的忧愁却在那时候消散了,你抱着我的脖子说:只要妈妈在身边,就永远不会害怕。”
贝蒂走到阁楼,她将小胡子扔在废弃的床垫上,压在菲利普和刀疤的身上。贝蒂拍拍手说:“妈妈不会让你感到害怕,从你出生开始,我就向上帝发过誓,一辈子都要守护你,陪伴着你。”
贝蒂扭头看向女儿说:“可是我无法保护你一辈子,我总会老去,会离你而去,但我绝不能将你托付给迪伦那种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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