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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第2页）

&esp;&esp;虽然不聪明，但是很乖巧。

&esp;&esp;蓝山乖乖站着，柏舟一三两下就扯开了塑料袋，反手从边上抄起围巾，包住蓝山一阵猛搓，把他身上的水分都给擦掉。

&esp;&esp;蓝山被揉得龇牙咧嘴，不忘护住左手，叫：诶诶！注意点，我好不容易保下来的！

&esp;&esp;他说得像从盗贼手里抢了个宝物，柏舟一给他捻干身上的水分，转而去擦头发，敷衍一声，却也垂眸去看：什么？

&esp;&esp;蓝山小心翼翼松开左腕，柏舟一的笔迹清晰，他见状拍拍胸，说：还好，还好。

&esp;&esp;不洗掉？柏舟一没什么表情，却快把他脑袋揉成鸟巢。

&esp;&esp;蓝山在毛巾的狂乱蹂躏中艰难确认了手臂上的字迹没被模糊太多，松了好大口气，说：不洗，我明天带这个上去。

&esp;&esp;柏舟一看他手腕都红了，不知是闷的还是勒的，他瞥一眼甩在边上破破烂烂的塑料袋，说：我可以再写一次。

&esp;&esp;不一样。蓝山晃晃手，夸张地说，这可是证出伟大的黎曼猜想的初稿，可珍贵了，我要找张纸拓下来，裱在墙上。

&esp;&esp;柏舟一说：夸张了。

&esp;&esp;蓝山说：那就带着它上去。

&esp;&esp;他眯着眼睛对柏舟一笑，像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天才，不觉得很浪漫吗，我要带着接吻。

&esp;&esp;分开后，柏舟一低声说：是挺浪漫的。

&esp;&esp;蓝山笑弯了眉眼，说：是吧！

&esp;&esp;柏舟一轻捏着他的手臂看一会儿，那句德语还清晰，但写下它时的激动和狂热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柏舟一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人，他太贪婪，不易满足，不会安于现状，黎曼猜想的证明刚结束，他却蠢蠢欲动又要启航。

&esp;&esp;他需要更多的知识，更多的研究，更多的难题。

&esp;&esp;他已经开始饥饿。

&esp;&esp;这些话柏舟一没和蓝山说，因为柏舟一内心笃定蓝山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他明天会去征服一片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地，这是所有攀岩者都存有的梦想，也是蓝山年少开始就怀有的期盼。

&esp;&esp;柏舟一毫不怀疑他会成功，比确信自己会证出黎曼猜想还要笃定，又或和蓝山对他的能解答猜想的信心同等。所以柏舟一也知道蓝山不会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他会去世锦赛、世界杯、奥运会，也会去山川、高原和雪野。

&esp;&esp;柏舟一都愿意陪他去，但内心却害怕他不能和自己一起回来。

&esp;&esp;他们两个是那么相似，却又是那么不同。

&esp;&esp;柏舟一偶尔会做噩梦，梦里的蓝山从岩壁上坠下，惨死在谷底。他留着冷汗从梦魇中挣脱，条件反射抄起手机，给蓝山拨去电话。

&esp;&esp;无尽的恐惧和惊怒催促着他，让他开口，开口命令或者哀求蓝山，别攀岩了。

&esp;&esp;但这些通话大多夭折在接通前，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地到达远方，被蓝山接起，柏舟一沉默半响，最后只会说淡淡说：想你了。

&esp;&esp;此刻蓝山裹着毛巾，仰头看着他，他的眼中是比星辰明亮的喜爱，腕上是无数数学家前仆后继最后被自己一锤定音的定理，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川，里面寄托着攀岩者危险迷人的梦想。

&esp;&esp;他明天要去开拓自己领域里的疆土，亦是要去开启潘多拉魔盒。

&esp;&esp;柏舟一垂眸看他，梦里的声音轻轻说，现在还来得及。

&esp;&esp;但是蓝山的不是女朋友

&esp;&esp;第二日攀岩队起了个大早，顶着凝结成霜的晨雾进了山。

&esp;&esp;蓝山需要攀爬的岩壁很偏僻，穿过山谷又过了一条溪流，七扭八拐的，终于见到它的真面目。

&esp;&esp;那岩壁高耸入云，壁上裂缝遍布，上半段与地面成钝角斜角，攀爬时躲不开要对抗重力。

&esp;&esp;很难的线路，没有先来者经验的情况下，不会太容易开拓。

&esp;&esp;蓝山站在岩壁不远处抬头思索，他在之前早看过这岩壁的图片，也和教练商量过将采用什么技巧攀登。

&esp;&esp;但照片和实物自然是不能相比拟的。

&esp;&esp;此刻站在岩壁下，蓝山目光扫过那裂缝、凸石、斜角，快速在心中做了攻略调整。

&esp;&esp;柏舟一安静地站在他身侧，陪他一并看着岩壁。

&esp;&esp;两人站了小半小时后，阳光照入山谷，今日很幸运是个晴天。

&esp;&esp;气温升到不那么冷时，蓝山扭身和教练商议，决定开始攀登。

&esp;&esp;他很快换好攀登衣服，回身对柏舟一举手。蓝山保护服下衣物单薄，地上还有积雪，柏舟一裹着羽绒服都觉寒冷，不想也知道他的感受。但柏舟一什么都没说，只伸手，和他轻轻一击掌，说：加油。

&esp;&esp;蓝山嘴唇冻得苍白，笑容却很灿烂，他指下左手腕上公式，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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