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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痕迹（第2页）

&esp;&esp;白复成在瓷砖上奔跑着，他将轮椅推到陈华伟床边，陈华伟将被子掀开，白复成揽着陈华伟的胳膊用力拽着，他脑门起了一层汗，他呼出一口气小声说道。

&esp;&esp;白复成您身边那美人呢，喊她过来帮忙吧…我抬不动…

&esp;&esp;陈华伟一皱眉抬起头看向那个白复成，他抬起手指着那白复成的脸，那个白复成看着陈华伟迎面而来的手指眼珠聚焦成斗鸡眼。

&esp;&esp;陈华伟（中年）你别乱说话，美人美人的叫，害不害臊啊？就是称呼…那不也得叫…

&esp;&esp;白复成一挑眉，他看着陈华伟的手放下，陈华伟用胳膊肘轻轻一顶白复成腹部，他一招手，白复成微微俯下身靠在陈华伟嘴边，陈华伟眼珠左右看了看，他小声说道。

&esp;&esp;陈华伟（中年）我得叫她内人不是？你得敬叫声嫂子不是？你赶快搭把手，我给她个惊喜。

&esp;&esp;两个人相互一看，他们哈哈大笑起来，陈华伟坐在轮椅上，他双手快速转着轮子，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他哈哈大笑着，轮椅在病房中央打着转，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上。

&esp;&esp;陈华伟伸开双臂，白复成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窗外一缕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白复成哈哈大笑着看着陈华伟如同坐飞机一样，伸开双臂嘴里呜呜着，陈华伟仰起头，他闭上眼睛露出两排牙齿。

&esp;&esp;陈华伟（中年）我仿佛登上了万里云霄，又如同一架没油的飞机坠入万丈花海，激起花朵千层，阳光抚摸着我残破的身体，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纵然我有万般活力，也深感这残破的身躯受限，无法为她带来些许希望。

&esp;&esp;突然间门外传来阵阵若隐若现的抽泣声，陈华伟一皱眉，他抬起手，白复成刹住脚，陈华伟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敲了敲，煞有介事得一指门口。

&esp;&esp;陈华伟（中年）你听……是谁在哭？

&esp;&esp;白复成一皱眉，房间内变得静悄悄，两个人侧过头看向门口，白复成一皱眉问道。

&esp;&esp;白复成总司令，您这是…幻听了吧？

&esp;&esp;白复成推着轮椅向前走着，二人来到门口，陈华伟一挥手，白复成停下脚步，陈华伟微微探出头看向走廊门口，他注视着楚书甄的背影。

&esp;&esp;楚书甄抬起手一抹脸，她一吸鼻子，却又一个没忍住咬着袖子放声大哭，她缓缓屈下身，浑身发着抖，她垂下手咬着嘴唇，眼睛哭红了，泪痕在脸颊上形成亮闪闪的斑驳。

&esp;&esp;陈华伟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白复成缓缓迈开步，楚书甄缓缓抬起头，她眼眶闪着晶莹的泪珠望着身边的陈华伟，她一摇头侧过头去用袖子抹着眼泪，她泣不成声地颤颤巍巍说道。

&esp;&esp;楚书甄总司令…我再也…再也看不见我哥哥了，他死了，死在了你们手底下。

&esp;&esp;陈华伟一皱眉，他的手指发着抖缓缓屈起紧紧攥着轮椅扶手，他缓缓开口说道。

&esp;&esp;陈华伟（中年）楚小姐，这或许就是战场，战场上总是要死人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是该悲哀的，打来打去的…都是中国人，可是不打，中国革命总会滞留不前，我知道你难过，他是你的亲人，可你应该明白中国的革命也总是会死人的，多少人也是我们所不认识的家庭的孩子，他们也为此丧生。

&esp;&esp;陈华伟（中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去心中挚爱，楚小姐，他走错路了，但是你没有，你还在。

&esp;&esp;陈华伟仰起头看着站在身后的白复成，他抬起手轻轻一挥，白复成点了点头，他后退几步便转过身大步向着楼梯走去，走廊中，他不时转过头望着那两个人影。

&esp;&esp;楚书甄缓缓抬起手她双手捂着脸，陈华伟缓缓抬起手，他的手逐渐靠近楚书甄的肩膀，他神情复杂手停在半空，他缓缓将手抽回，微微叹了口气。

&esp;&esp;陈华伟（中年）楚小姐，我知道你对于我们这里的革命不是多么感冒，但是我有必要和你讲个道理，如果一个卖雨伞的人掌握天气阴晴，这天还能有晴天吗？我是个粗人，也就是伤了腿，有机会看看书，我从来不会安慰人，可我现在想着办法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我说话直来直去，做事也直来直去，让大多数人不舒服，所以他们给了我疯子的叫法。

&esp;&esp;陈华伟一摊手，又双手合十，他抿着嘴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一束白光照在二人身上，细密的尘埃在白光中飘荡着。

&esp;&esp;陈华伟（中年）很多人都失去了不少东西，有的人肉体在，心灵上失去的东西也找不回来，你我二人就是这样，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你…我是可以放你走的，我不想那么干，但是这权力如果有人需要，我愿意那么干，我还可以送你，哪都行，因为我腿废了，公务哪都能处理…如果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话，是的，我不是赶你走…其实我不想让你走，一天都不想。其实有些时候真想和那些人一样自私一点，像什么汪精卫，别说一天了，一刻我都想吝啬。

&esp;&esp;两个人的气息变得一长一短，陈华伟侧着头望着侧躺着的楚书甄，二人凝视着，二人的身影变成黑白色，两抹星辰从南北两端逐渐汇聚相交，两个人的头逐渐靠近着楚书甄闭上眼睛，陈华伟望着她的脸颊，他闭上眼睛，双手撑着床缓缓向前着。

&esp;&esp;陈华伟（中年）其实我醒过两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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