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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2页）

&esp;&esp;那半人半骨的青鸾不知道在想什么，敛了眉目。残缺的小半张脸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着，这份美丽复生的背后，却意味着又有一部分人的生命流逝，甚至更可能是死亡。

&esp;&esp;罪杀、白骨、死生、善恶……

&esp;&esp;因人类永无止境的欲望和仇恨而束缚于阴暗的地下，用生命杀戮灌溉滋养，自死亡的封印里长出的美，怎能不叫人神魂颠倒、惊心动魄？

&esp;&esp;罪孽和无辜长在一棵藤蔓上，结出这奇异至美的生灵景象。

&esp;&esp;叫人不知是摧毁还是救赎，是憎恨还是爱慕。

&esp;&esp;萧问水忽然之间不确定，真的会有人，选择杀了这只青鸾吗？

&esp;&esp;那只青鸾也在问他：“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esp;&esp;萧问水：“因为荒城没有吸取我的生命，也没有真的困住我，是我自己不想走。”

&esp;&esp;青鸾的神情静谧从容，即便身处这样糟糕的境况，也没有丝毫阴霾灰暗。

&esp;&esp;那双碧色的眼睛好像什么都映照得清楚明了，叫人错觉被包容宽宥。华美的眉目平静不动，却叫人觉出一缕矛盾的温柔来。

&esp;&esp;他没有追问，清冽优雅的声音轻轻说：“来到这里的人，都可以向我索取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在这座城里，都可以实现。你离开之前，都可以来问我要。”

&esp;&esp;萧问水：“如果是让这座城毁灭呢？”

&esp;&esp;“可以。我不能直接做到，但我会告诉你，如何才能毁灭它。只要阻止国王出现，这座城就会失去供给，阵法再次封印。整座城都会逐渐死去。最后回来这里，摧毁阵心就好。”

&esp;&esp;“包括你。”

&esp;&esp;“包括我。”

&esp;&esp;萧问水眉宇微沉：“怎么样才能释放你？”

&esp;&esp;青鸾安然的注视着他：“建造这座城的人没有留后手。作为阵眼的祭品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和封印一起摧毁，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只要还有国王存在，就得以与荒城一起永生。”

&esp;&esp;萧问水眉头更紧了：“对你不利的问题，你为什么也要回答？必须回答的话，不能撒谎吗？”

&esp;&esp;那碧色的眼睛流露出薄暖的笑意，微微偏着头看他：“因为你说的是如果，所以我并没有真的告诉你，最关键的信息。”

&esp;&esp;萧问水并没有生气，反而因为这只青鸾懂得保留，松了一口气。

&esp;&esp;“但是，”青鸾闭上眼睛，整个人化形成一只展翅盘旋的鸾凤，奇妙的凤鸣像是回应着什么，“所有来到这里，向我索取愿望的人，我也不会欺骗或隐瞒他们。荒城建造于人心的欲望之上，因欲望生，因欲望死。本质就是一种，人与荒城的交易共生。”

&esp;&esp;绚烂的羽翼和空灵的鸣音，如同想象之中飞升仙境后，才得以邂逅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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