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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既然我的敌人是皇上，杀掉他的结发妻、一向敬重的皇后，痛失所爱，当然会给皇上严重一击。但是，对于皇上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江山社稷，皇后可以再娶，甚至可以再挑个妃子再立，唯有江山不能失。或者，可以杀这样的一个人，不仅可以复仇，还能挑起皇室内部纷争，一石二鸟。”胡善围用手指沾了沾已经凉透的米汤，写下“太子”二字。

&esp;&esp;胡善围指着案几上的两个字，“他是国本，一旦国本有失，好多个已经成年的弟弟，且无嫡出皇子，这会给江山社稷带来多大的混乱？除了亲蚕礼出来一次，皇后一年到头都在后宫，但是他不一样，他经常去赈灾，去民间慰问孤寡，名声极好，刺杀他比刺杀皇后要容易。”

&esp;&esp;太子朱标，经常出巡、赈灾，在民间有贤德仁厚的美名。

&esp;&esp;胡善围用巴掌抚平了字迹，“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蚕母费尽心机要复仇，却用了刺杀马皇后的方式，我个人认为这里有蹊跷之处。”

&esp;&esp;蚕母刺杀之前说的话是“妖妇！灭我大汉！杀我汉王！夺我国母！罪应当诛！”

&esp;&esp;毛骧觉得这是蚕母来表现自己来历和为大汉政权复仇的方式，查案重点放在锦衣卫习惯的严刑拷打逼问口供和挖地三尺找疑点上。

&esp;&esp;但胡善围对马皇后有知遇之恩的感情在，她看问题的角度和毛骧不同。承蒙马皇后提点，胡善围知道洪武帝最看重江山社稷，以及希望儿子们能够和平相处，团结友爱，共同保护大明江山，把家国合为一体的执政方法。

&esp;&esp;胡善围觉得马皇后简直就是书里的一代贤后典范，她真的在履行一国之母的责任，仁慈，讲道理，不以个人喜怒行事，冒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危险，绞尽脑汁进言，阻止洪武帝暴怒杀人，能救一人是一人。她陪伴在洪武帝这条动不动就喷火的暴龙身边，自己的压力和委屈从不与外人说，这么好的皇后，为什么非要杀她？

&esp;&esp;尽管胡善围的表达已经很委婉了，毛骧这个特务头子还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蚕母不是为大汉复仇，她的目标只是为了杀皇后？”

&esp;&esp;“嗯。要判断一个人，不要只听她说了什么，还要看她做了什么。”胡善围说道：“‘灭我大汉！杀我汉王！夺我国母’三条罪状不仅仅不适合皇后，而且‘夺我国母’这一条根本站不住脚，达定妃是汉王小妾，汉王妃是杨氏，怎么也轮不到达定妃当国母啊，况且蚕母本身就是汉王妃杨氏身边以侍女身份存在的贴身女护卫，她怎么可能把达定妃当做国母呢？这简直就是对旧主杨氏的侮辱。比如我，身为宫廷女官，只听皇后的吩咐，东西六宫其他嫔妃，无论位份如何、是否受宠，与我何干？”

&esp;&esp;毛骧一拍桌面，说道：“就假设你的疑问是对的，刺客的目标只是皇后娘娘，刺客刺杀前说的那句漏洞百出的话，只是抛出一个障眼法，用来掩盖她真正的动机。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刺客为何非要杀皇后娘娘？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esp;&esp;胡善围说道：“刺客已经死透了，无法问她真相。毛大人不妨反着推，皇后娘娘若是死了，谁是最后的大赢家？”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夏洛克·福尔善围和华生·毛

&esp;&esp;大道直行

&esp;&esp;毛骧目露警告之意：“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后宫要死多少人？”

&esp;&esp;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毛骧猜到胡善围的意思：是后宫的人动的手。

&esp;&esp;之所以直接猜到后宫，原因有三：

&esp;&esp;。”

&esp;&esp;胡善围解开白玉领口，褪去上衣，露出脊背，七八行箭矢擦伤已经结下黑红色的痂，一行行就像温润的白玉生了铁锈，甚是突兀丑陋。

&esp;&esp;马皇后温软的指腹轻轻抚摸一行行“铁锈”，“疼吗？”

&esp;&esp;胡善围：“现在不疼了。”

&esp;&esp;以前是很疼的，睡觉只能仰卧或者侧躺，不敢躺平。

&esp;&esp;马皇后叹道：“结痂脱落，肯定会留疤的。男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姑娘家，终究不妥。”

&esp;&esp;胡善围用马皇后的原话来安慰马皇后：“无妨，伤疤是勇敢者的勋章。”

&esp;&esp;马皇后被逗笑了，“把衣服穿上。你呀，真是伶牙俐齿会说话，天生就是该担当司言的官职。你在行宫休养两个月，本宫都觉得闷得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爱惜，本宫已要茹司药协同谈太医一起去民间访遍各种古方和药材，专门为你配制祛疤的药。”

&esp;&esp;这是莫大的恩典，胡善围感激不尽，不过，短暂劫后余生重逢的喜悦之后，胡善围还是对马皇后坦言了自己的怀疑和根据：“……兹事体大，微臣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担心皇后安危。然而毫无证据，就是捕风捉影之词，唯恐引起后宫动乱，人心惶惶，皇上震怒。然，保持沉默，明知可以而不说，又恐出现第二个蚕母，故，微臣冒险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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