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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1页）

&esp;&esp;当晚便有欢宴，城中豪族尽相依附，各都卖力气讨好穆王。虽是乱世，琴师舞娘难寻，却也整得有声有色。

&esp;&esp;瑶姬如今的身份自是上不了席面，听着那头丝竹之声，她便只能望月慨叹。

&esp;&esp;身后龙女低低叫了一声：“神女。”

&esp;&esp;瑶姬转过头来，见龙女沐着月光，手上拿了一个托盘，盘上装着酒壶，不由问道：“你这是要去前头送酒？”

&esp;&esp;龙女看了看瑶姬，又看了看托盘上那酒，道：“是。”

&esp;&esp;瑶姬“哦”了一声，见她不走，歪头又道：“既是去送酒，怎么还在此地徘徊不去？”

&esp;&esp;她却不知是小涟方才见她一人独自望月，带出了凄清孤寂之意，便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esp;&esp;瑶姬乃是世间真真正正的绝色，凡间所谓“上古既无，世所未见”说的便是她。她是那颤巍巍栖于梅花蕊中的雪，是金翅蝶振翅时闪过的孤光，是一种快要消逝的羸弱之美。因其纤弱，故而总觉得抓不住，存不久，越发心中怜惜，亦越发为之心软。小涟方才望着她的背影，竟起了怜惜之心，怜惜之心一起，连自己都觉得冒犯。

&esp;&esp;龙女听了她的问题，咬了咬牙，道：“小涟冒犯，想着神女若得空，小涟不知能否邀神女喝一杯？”

&esp;&esp;瑶姬仔细盯着她瞧了瞧，笑道：“你既盛情相邀，我无论如何都该给你个面子不是？去吧，待你忙完，再来此地找我。”

&esp;&esp;龙女闻言，欠了欠身，端着酒盘转身走了。

&esp;&esp;瑶姬回头继续遥望天上明月，只觉天高月明，明日当还是个好天气。

&esp;&esp;小涟回来得十分快，还如约带上了美酒。瑶姬抿了一小口这凡间的酒水，很是自得其乐，摇头晃脑细品了一番，觉得这样的境况和这样的酒，也算是一桩风雅之事。

&esp;&esp;“你先前，可知宋遥本相为何？”瑶姬手中转着杯盏，头也不抬地问道。

&esp;&esp;小涟望着天上明月，喃喃道：“我不知。”顿了顿，复又道：“她还小的时候，我去看过她一回。那时我还是个鲤鱼精，她同人族的孩子无异。后来我再想去看她，清风山的山神却拦住了我，说到底妖凡有别，我再去看她，恐对她不利。故而，之后我再未擅自去见她。”

&esp;&esp;瑶姬抬眼看去，见龙女只注视着天上明月，脸上神情却是空茫。

&esp;&esp;“你想她吗？”瑶姬轻声问道。

&esp;&esp;小涟道：“倒并不十分想，只是偶尔想起，想着她已经去了，觉得她这一生实在是短暂。满打满算，我也不过同她打过几个照面而已。”说罢，她饮了一口酒，垂下眸子看着瑶姬，问道：“神女，你这一回下凡尘，可是为了穆王？”

&esp;&esp;瑶姬咬了酒杯，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便从容道：“是。”

&esp;&esp;天上的月光折进龙女的眼中，漾出几分湿漉漉的柔光，她低低道：“我还是鲤鱼精的时候，

&esp;&esp;第二日瑶姬是被朱雀的鸣叫之声叫醒的。

&esp;&esp;凡间的酒虽不至于叫她如何，但她入乡随俗，便也学着凡人三餐作息。她推开窗，入目便是跃在枝头的朱雀。

&esp;&esp;朱雀自不是用神鸟之王的本相入世，他化了个灵雀模样，小小一团，煞是可爱。

&esp;&esp;“你身体如何了？”瑶姬问道。对于他何以出现在这里，却是心知肚明，故而便也不问他这个，省了些许废话。

&esp;&esp;“上次吃了殿下给的灵药，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殿下既封了神力下凡，为何不叫上我？”朱雀回答得飞快，扇着翅膀又反问道。

&esp;&esp;瑶姬白他一眼，道：“不叫上你，你不也来了嘛？”左右又仔细看了看那灵雀，道：“你化作这个模样，也不是个事。雀鸟毕竟有雀鸟的不便，这样吧，你栖在我灵海之内，你也可继续疗伤温养。”

&esp;&esp;朱雀偏头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雀鸟并不是什么正经伙伴，有些场合是去不了的。而他既是她的守护神，自是该一直在她身旁，不能远离的。

&esp;&esp;灵雀当下便振翅直冲入瑶姬额头，神鸟之王的神力化作淡淡的火焰纹样印在她的眉心，真正是那神来之笔，映衬得巫山神女容色越发出众。

&esp;&esp;旁人却只当她是在脸上费了心思上了花钿，在这样的乱世，还想着在脸上折腾，只怕心思格外大一些。

&esp;&esp;瑶姬自然所图甚大。

&esp;&esp;她这回巴巴地下了凡尘，本就是来找蚩尤的。朱雀既来了，便也叫她不必再惧螣蛇。果然，朱雀一来，螣蛇便也找上她了。

&esp;&esp;螣蛇在她灵海之内凝成虚影的时候，一旁打盹的朱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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