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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她一开始只是逼迫自己的儿子学会笑，并且不能只是僵硬的嘴角上扬，而是要看似充满情感的笑容。一旦加百利做不到，她就对其进行殴打，并且惩罚他长时间不能进食，直到饥饿得晕厥过去。

&esp;&esp;后来芙妮雅逼迫加百利学会讨好陌生人。她将一个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幼童扔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他需要博得别人的同情和好感，赚取自己一天的生活费。如果做不到，她绝对不会让他走进家门。

&esp;&esp;芙妮雅原本就在这附近名声狼藉，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生活不检点的女人，而加百利就成了他们眼里的野种。

&esp;&esp;然而这个又瘦又小的孩子在街边徘徊了许多天后，居然主动找他们搭话起来。

&esp;&esp;他露出真诚的笑容，语气彬彬有礼，但凡是没见过他母亲的人恐怕都会因此动容。但这里的人们对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十分厌恶，他们驱赶他，即使他起初什么也没要，只是来向他们问个早安。

&esp;&esp;加百利

&esp;&esp;y国庞大的地下世界成为了见不得光的人最好的庇护所，种类复杂、脉络密集的交易网遍布这个国家每个城市街道的阴暗面，而黑暗中滋生的罪孽正是供恶魔生长的养料。

&esp;&esp;当一个人面临连生存都非常艰难的情况下时，黑白是非似乎显得并不重要了。何况是对于加百利这个从小就不曾被教导这些的人，对他来说，比起带上面具去逢迎他人，他更倾向于选择依靠自己的双手。

&esp;&esp;他跟随的组织首领是个叫福兰德的加尼亚人，那是当地有名的商贾，却也暗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行当。这个眼里只有利益的老男人尤其钟爱加百利这把锐利的匕首，在对方多次出乎意料地完成了自己交付的任务后，他把这个年幼的杀手带在身边，用心培养起来。

&esp;&esp;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谈福兰德都算不上好人，但又比那些劣迹斑斑的同党更有原则。当他决定将加百利收入麾下的

&esp;&esp;自从刺伤芙妮雅从那个出租屋里逃出来后，加百利再也没主动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esp;&esp;或许是因为后来的芙妮雅自甘堕落、声名狼藉，与其有所牵连实在有损科洛尼亚家族的脸面，安杰罗·科洛尼亚拒绝她与自己以及加百利的一切会面要求，又出于人道主义，将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以及吸食du品引起的肝炎、肺病的芙妮雅安排住院，并长期支付医疗费用。

&esp;&esp;后来加百利唯一一次再见到芙妮雅时，是她肺部癌细胞扩散后进重症监护室的前一天。

&esp;&esp;由于毒瘾的残留以及急性应激反应，芙妮雅被绑在病床上。加百利进去的时候，她正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离去，人间只剩下一具丑陋的躯壳。

&esp;&esp;她苍老得太快，稀疏的头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张发青发皱的可怖面孔很难让人回忆起几十年前的风华绝代。显然，比起那个早就被岁月遗弃的绝色女子，她此时更像一具做工低劣的畸形木偶，令人光是看一眼都心生厌恶。

&esp;&esp;直到加百利走到床边，芙妮雅才僵硬地转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

&esp;&esp;在无数个被病痛折磨的夜里，她早已对自己孩子的面容模糊不清了。然而此时此刻，那张与她年轻时及其相似，却更深邃冷峻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时，芙妮雅麻木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esp;&esp;她张大了嘴，以一个在外人看来及其狰狞可怖的表情发出嘶哑断续的音节。

&esp;&esp;加百利已经不是她能勉强从破碎的记忆里寻找出的那个稚嫩阴沉的男孩了。他变得高大，变得难以逼视，明明是和她血脉相系的人，却让她一时间只感受到压迫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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