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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渐渐收住,舞姬们跪了一地。
司马轶宽厚一笑,“其实皇太后精于剑舞,为何不亲自示范,叫她们好好学习一番?”
上官嫃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转头叮嘱了元珊几句,便邀司马轶进殿去。
宫婢撩起如烟似锦的帘幔,待太后与皇帝一同进去了便在殿外候着。
殿内空无他人,上官嫃亲手为司马轶斟茶,温柔道:“你想做的事情明明可以掩人耳目,你却非要如此张扬,实在不像你一贯的秉性。”
司马轶欺身上前捉住她的手,“为我跳支舞。”
上官嫃颔首微笑,“我近日有些乏,不如学曲子?玉箫呢?”
司马轶恍然道:“未带在身上,我叫李武宁取来。”
“算了,那么远。”上官嫃想了想,转身进内殿取了把琴,横在他面前,笑道,“也可以弹琴啊。”
她笑得那般妩媚动人,眸中虚浮的假意却如一柄三尺长剑扎进他心窝。他忽然觉得心口锐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垂首去抚琴。那一根根冷硬的琴弦,何尝不是根根割着他的指尖。他用尽腕力拨弦、揉弦、按弦,零零碎碎的音节拼凑出演演的哀伤与苍凉。
上官嫃听着曲,渐渐敛去了笑意,徒留一副寡淡的神精。司马轶的曲子会说话,她亦听懂了,可她无法作出任何回应。或许这一生,她会欠他许多,也只能欠着了。
上官嫃垂着螓首朝他肩膀靠去,轻轻说:“我早说过,你不该弹李后主的曲子,太忧伤了。”
司马轶侧头望了她一会,在她眉间烙上一个吻。眉间是通往心脉的地方,他想吻到她心里去。
上官嫃微微一颤,好似浑身凉到了极点又瞬间火热,她坐直了身子,羞赦道:“只要你父王失势,便无人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司马轶低眉一笑,沉重而落寂。
914打至212
入了夜,太液池上遥遥传来韭竹乐声。临窗眺望,只见一艘堂皇明亮的画舫在池心停泊,觥筹交错间凉风习习。上官嫃一手抠着窗枝,指甲刺破了窗纸都浑然不觉,只是定定望着那画舫。
查元赫回家省亲,皇上特别在宫中宴请他,还有他的宗眷。原本司马轶也邀请了上官嫃,但一想到查元赫的家眷,她便犹豫了。她哪里有勇气看着他与妻儿的天伦之乐,唯恐看见他的孩子,会令她嫉妒、令她想起她尚未取名就已夭折的孩儿,还是不见罢。上官嫃在窗台边来回游荡,脑里空空一片,只是用目光守住那艘船。直到灯熄了,人散了,她才安心回了内殿就寝。
从宫中回到帅府恰好亥时,查元赫下了马车后,从上官妦怀里悉心结果孩子,冷若冰霜的脸一刹那恢复阳光灿烂,一面举着他端详一面嘟着嘴道:“小鬼,你越来越不像爹了,真不像话,你究竟长得像谁呢?”
小家伙咯咯笑起来,挥着两手在查元赫脸上肆无忌地抓桡。上官妦迫不及待地从丫鬟那接过匣子翻看方才皇上的赏赐,啧啧称奇。查元赫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自顾自抱着孩子快步朝前走。忽然听见身后上官妦惊喜呼道:“呀!好精致的银锁,快给沣儿挂上!”
查元赫便收住脚步,好奇回头看,上官沣举着项圈在他眼前晃了晃,“皇上还真是关心我们,这银锁应当是开了光的,刻了名字和生辰八字。”
查元赫瞥了几眼,忽然愣住了,那银锁上面赫然刻着“查敏沣”三个字。查元赫横眉竖目斥道:“谁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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