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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嘀嗒——嘀嗒——”

&esp;&esp;水滴落下，又溅起?，又落下，消失在水坑中?。

&esp;&esp;孙安不是头一回来这里，可当真是第一次这样畏惧地跟在陛下身后。

&esp;&esp;陛下身上的杀气，不亚于今晨方知?晓娘娘还活着，并且要嫁与他人的时刻。

&esp;&esp;他眼睁睁看着陛下踹开了里间的牢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esp;&esp;孙安急得打转，这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esp;&esp;季大人这样身份的人，只要不谋逆，富贵荣华八辈子都享受不完。可偏偏，偏偏……

&esp;&esp;唉！

&esp;&esp;孙安一跺脚，站在门外，继续当门神。听?着天牢中?那?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当伴奏了。

&esp;&esp;……

&esp;&esp;季长川被扔在脏乱的稻草上，被废了的腿无力?地摆放在身前，身上细碎的剑伤是晨间留下的，此?刻还在流着鲜血。

&esp;&esp;失血的脸色看起?来分外吓人，早便没了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esp;&esp;听?见声响，略略抬了抬眼。看清楚来人，轻扯出抹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拜见陛下。”

&esp;&esp;“此?情此?景，便饶了臣无法行礼之过罢。”

&esp;&esp;燕珝冷眼瞧着他。

&esp;&esp;“朕饶恕你的，已经够多了。”

&esp;&esp;“是，”季长川承认，“臣犯下的罪过，乃是抄家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如今只杀臣一人，未曾牵连季氏全?族，臣已然?感激涕零。”

&esp;&esp;作为黑骑卫如今的首领，他自?然?知?道由黑骑卫掌管的天牢，究竟是怎样的可怖。

&esp;&esp;可他未曾受到半分刑罚，被抓紧来后，便像是被忘了一般，扔在了此?处。

&esp;&esp;“你既知?晓，为何还犯。”

&esp;&esp;燕珝负手而立，看着自?己至始至终都从?未怀疑过的季长川。

&esp;&esp;这么多年，他最低谷，最荣耀的时刻，都有他陪在身边。二人情谊，更甚于付彻知?，段述成等人。

&esp;&esp;在今日之前，他绝不会认为季长川这等有着剔透玲珑心的温润君子，竟会藏着他的妻子。

&esp;&esp;他是何时喜欢上的阿枝，在此?之前，他可还有……

&esp;&esp;他今晨的失态，有阿枝私逃死遁的气恼，可还有着他被付菡，季长川几人蒙在鼓里的恼恨。

&esp;&esp;可笑他身为帝王。

&esp;&esp;妻子出逃，挚友离心。

&esp;&esp;这天下，究竟有几分在他掌控之中?。

&esp;&esp;季长川抬眼看他，面上不改恭敬。

&esp;&esp;“陛下，”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阴冷的牢房，“陛下既然?对皇后情深，那?便能理解臣今日之过。”

&esp;&esp;“若易地而处，只怕陛下，会比臣更疯。”

&esp;&esp;“朕已经要疯了，”燕珝打断了他的声音，“你如此?这般，可曾想过朕，想过你的族人。”

&esp;&esp;“自?然?是想过的，陛下，只是臣，”季长川弓着身子，像是在叩首，“臣看见娘娘醒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esp;&esp;“她忘了，她倒是将一切忘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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