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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直接称呼神的名字似乎不太好，可是在神的名字后面加上“大人”的后缀，似乎也有点别扭。不过爱丽丝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不是圣殿学徒，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方面训练，并不懂得在面对神明时，怎样才算是有礼貌。

&esp;&esp;爱丽丝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问题，就听见那声音反问她：

&esp;&esp;“怎么，你在等贝尔特契吗？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我。”

&esp;&esp;那声音极为轻柔，声调难辨雌雄，语气似乎略带责备之意，令人难以想象这是神明口中倾吐出的言语。但凡人的声音无法传进这封闭的密室，发出这声音的只能是神。

&esp;&esp;爱丽丝心中惊疑难定，询问：

&esp;&esp;“您究竟是谁？”

&esp;&esp;“我的名字并不为世人所知，额外的称呼倒是流传得很广——他们称我为未来之神，或是末日之神，要么就干脆按照人类认为的次序，隐晦地称我为一场盛筵。

&esp;&esp;未来之神消失之后，爱丽丝稍微怔忪了一会儿。

&esp;&esp;刚才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吗？

&esp;&esp;与未来之神之间的对话她都还记得，有关不死罗姆的信息也明明白白地装在她脑子里。这些东西绝不是凭空出现。

&esp;&esp;她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来，晃了一下差点倒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早已经跪得麻木。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感觉稍微提精神，这才推开小祈祷室的门出去。

&esp;&esp;外面的神殿之中已然空空荡荡，其余的孩子们早已完成仪式，随着圣殿学徒们前往众神宴。只有埃蒂安大人还留在这里，站在贝尔特契的神像旁，似乎是专门在等着她。

&esp;&esp;她低下头：

&esp;&esp;“抱歉，我出来晚了。”

&esp;&esp;“没关系。”他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问，“你遇到了贝尔特契？他的祝福——”

&esp;&esp;埃蒂安大人那一句话还没有问完，突然变了神情：

&esp;&esp;“你没有成为贝尔特契的信徒……你到底遇上了谁？”

&esp;&esp;埃蒂安大人脸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严厉，爱丽丝害怕起来，不觉退了两步，后背紧靠着小祈祷室的门。

&esp;&esp;她不清楚一个人成为了信徒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但显然神职者自有办法判断。想到埃蒂安大人对未来之神的态度，爱丽丝本能地意识到：不能跟埃蒂安大人说实话。

&esp;&esp;可到底该怎么说？

&esp;&esp;她不过是个孩子，毫无应对此类事件的经验，还在犹豫，埃蒂安却不容她细想，几步跨到她面前，弯下腰紧盯着她：

&esp;&esp;“看着我的眼睛，说，到底怎么回事。”

&esp;&esp;爱丽丝退无可退，只能听从埃蒂安大人的话，看向他的眼睛。

&esp;&esp;平常的时候，埃蒂安大人与孩子们保持视线平行，是为了要让孩子们感到自在。然而此时，过于迫近的面孔让爱丽丝感到格外的压迫，要看着埃蒂安大人眼睛撒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纵使他本性温柔，到底还是一位圣职者，在这神殿之中具有着相当的威严。他那特别引人注目的金色头发和蓝眼睛，此刻在爱丽丝眼中看来，竟显出若神明一般的气势。比那没有向她展露面容的未来之神还要令人畏惧。她心中又紧张又害怕，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把刚才发生在小祈祷室里的事情全说了。

&esp;&esp;埃蒂安大人皱着眉看她，仿佛面临着极难的选择。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几次想要说什么又放弃，沉默了好一阵，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叹息一声：

&esp;&esp;“……幸好今天你碰见的人是我。”

&esp;&esp;爱丽丝不懂埃蒂安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提问，只是抿着嘴唇看着他。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将手指放在嘴唇上：

&esp;&esp;“无论任何人问起今天的事，都别说实话。绝对、绝对不能说。”

&esp;&esp;爱丽丝像所有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错事的小孩那样，本能地、僵硬地点头。看到她的反应，埃蒂安大人的神情变得稍微温柔了一点，他拉住了她的手：

&esp;&esp;“不用害怕，跟我来。”

&esp;&esp;爱丽丝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在一般的情况下，这会儿她该和其他孩子一样，去参加众神宴了。但埃蒂安此时似乎并没打算把她带去众神宴的会场。他要带她去哪里？爱丽丝不敢问。

&esp;&esp;埃蒂安的手很暖，虽然这并不代表着什么，但还是让爱丽丝略觉安心，此时她无所凭依，只能紧紧握住埃蒂安的手。

&esp;&esp;埃蒂安带着爱丽丝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他整肃面容，恭敬地敲了敲门。室内传出一个老人略显喑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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