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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镇上没什么好东西,不过热腾腾的鱼肉锅贴还不错。谢刃守在摊子旁专心等着出锅,何归揽过他的肩膀,又确认了一回:“喂,你会帮我的吧?”
&esp;&esp;“帮你什么,帮你找九婴的首级,还是帮你瞒着要重建血骸潭的事?”谢刃捣过去一胳膊,“行,我答应,除了白沙海这颗头不能给你,其余都好说。不过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一天到晚苦着张脸像什么样子,来,再请你吃一盘锅贴。”
&esp;&esp;“你自己都穷得要卖身还债了,还请我。”何归白他一眼,自己付了银子,顺便警告,“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告诉任何人!”
&esp;&esp;“放心,我也怕唠叨。”谢刃让老板额外打包了几份,带回客栈分给其余同伴。风缱雪还在睡,可能是因为昨晚与谢刃贴得太近,导致他做了许多被烈焰纠缠的梦,直到天亮时才勉强踏实,此时听到开门声也不愿起,反而扯高被子捂住了头。
&esp;&esp;窗户紧闭着,昨晚未散尽的花香依旧残余,房中又暖又静,静得让人不忍心打破。谢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时间还早,也不必这么早就把人叫醒,便想轻手轻脚退出去,风缱雪却突然开口:“我做梦了。”
&esp;&esp;谢刃进屋替他系好床帐:“梦到什么了?”
&esp;&esp;“大火,还有那把弓。”
&esp;&esp;谢刃手下一顿:“弓,和我梦到的是同一把吗,幽萤?”
&esp;&esp;风缱雪撑着坐起来,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什么时辰了?”
&esp;&esp;“辰时。”谢刃用指背替他蹭去额上虚汗,“或许是因为先前我们说起梦的时候,你觉得那把弓很漂亮,就记住了,并不代表什么。”
&esp;&esp;风缱雪的思绪仍停留在那迎面扑来的火海中,错乱与失重的感觉令他的心也空了瞬间,此时正“砰砰”跳着。他其实是一个极少做梦的人,一旦睡着,便如坠进一处纯白天地,脑海中找不到任何杂色,更遑论是这么色彩斑斓的一场混乱火海。
&esp;&esp;谢刃替他拍背:“我经常梦见那把弓,不也没什么事?”
&esp;&esp;风缱雪将额头抵在屈起的膝盖上,缓了好一阵子,才问:“你方才又同何归出去了?”
&esp;&esp;谢刃还在喋喋不休地哄着,被他突然打断,舌头与脑子双双没打过弯:“……什么出去,我刚去买早点了,锅贴,吃吗?”
&esp;&esp;风缱雪掀开被子:“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修真界数千万年来,从未有过以煞气修习、却不被反噬的先例。”
&esp;&esp;“但……”但凡事总得有
&esp;&esp;三艘巨型船只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esp;&esp;它们无声悬浮在水中,船身依稀保持着最初的形状,上头生满五颜六色的海藻与水草,缝隙间偶尔会游过一群发光的鱼,而那些攀附在木板上的贝类,则像一只只眼睛,正幽幽注视着两名不速之客。
&esp;&esp;在极黑极静的环境里,时间如同被暂停,即便下水的仅是神识,谢刃也觉得呼吸莫名困难,他稳住心神,将风缱雪挡在自己身后,示意对方先上去。
&esp;&esp;风缱雪摇摇头,带着他一起游向甲板。在海中泡了这许多年,大船不说千疮百孔,也差不多是一碰就碎,两人在舱内寻了一圈,没发现有人,亦没发现有白骨残骸,只有零星被朽木挂住的乾坤袋,证明着这里曾有修士居住过。
&esp;&esp;直到两尾红鱼并肩游出水面,守在上头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下去这么久?”
&esp;&esp;“多年前被白沙海吞噬的那三艘船,都在下头。”谢刃坐在地上,深呼了口气,“不过船上没发现骨骸,只有破破烂烂的乾坤袋,我等会再下去一趟,拿几个上来,看能不能掏出东西。”
&esp;&esp;“别去。”风缱雪拦住他,“方才你只是神识入水,便已有瞬间涣散,这么去只会更危险。”
&esp;&esp;何归提议:“我自幼在血骸潭中长大,墨公子也是海里来浪中去的,潜水经验丰富,不如咱们二人下去取。”
&esp;&esp;“也不必。”风缱雪手伸入乾坤袋,他这个动作谢刃熟悉,从掏那只铁虎兽开始,可谓每回都有新世面,这次自然也一样。只见风小公子在里头皱眉掏了一阵,最后竟是生生拽出了一只水妖,还是活的,正在嘤嘤嘤地哭泣着。
&esp;&esp;在场的所有小伙伴都惊呆了!
&esp;&esp;先前看他各种掏天掏地,虽说有些玩意确实匪夷所思,比如说会发光的毛毯,再比如说一截新鲜的树枝,但好歹还在能理解的范围之内,这一下掏出一只活妖……不是,到底怎么塞进去的?
&esp;&esp;谢刃认出这老熟妖,瞠目结舌地问:“这不是我去白鹤城给师父找红鱼时,用来做饵的那只水妖吗,怎么会在你的乾坤袋中?”
&esp;&esp;风缱雪答:“因为想着要来白沙海,他或许有用,就一并带着了。”
&esp;&esp;谢刃仍旧没想明白:“可我记得他当初被你踹入河中,好像逃走了啊,你后来又将他抓回来了?”
&esp;&esp;风缱雪说:“嗯。”
&esp;&esp;堂堂琼玉上仙,想找回这只水妖,不费吹灰之力。他不仅找了,还冷冰冰地提着剑威胁警告了人家大半天,所以水妖此时正万分恐惧着,缩成一团悲哭:“风公子,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esp;&esp;何归看不过眼:“我看你周身的怨气,好歹也是能排上名的凶妖,怎么这般窝囊?”
&esp;&esp;水妖闻言,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哪能不怀念当初在东海兴风作浪的好日子呢,但谁叫自己运气不好,先是被那白胡子仙尊一掌废去大半修为,脑袋上顶着明珠给渔船做了许多年的灯塔,好不容易逃出来,还以为能吃上几口新鲜嫩肉,结果第一次出手就撞上谢刃,谢小公子多猛啊,一剑劈下来,红莲火当场飞起三丈高,被捆着丢在河中做鱼饵不说,捞起自己的人还是琼玉上仙……想及此处,他简直悲从中来,照这么下去,怕是这辈子都只有做好事的命了。
&esp;&esp;风缱雪吩咐:“去将下头所有的乾坤袋都捡上来,顺便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esp;&esp;水妖答应一声,“咕嘟”潜入水中,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璃焕再度对风缱雪手中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乾坤袋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连赎狐朋狗友的钱都不愿再凑了,反正某人看起来很乐在其中,多卖两年身也无妨,他便上前问:“风兄,你这好宝贝到底是谁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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