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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2页）

&esp;&esp;“你……”

&esp;&esp;凌行止欲言又止，骂他的话都滚到舌尖儿了，硬生生咽下去。他最后背了身，朝一处山坡上颔首，嫌弃道：“还有些时间，你过去一趟吧。”

&esp;&esp;天色昏昏，山坡上枝叶茂密沉绿，凌昭眼睛尖儿，一下发现半掩其间的一驾马车。

&esp;&esp;他脑子转得飞快，反而愣了愣，望着凌行止露出点儿傻模样。

&esp;&esp;看得他二哥又想上脚了，凌昭反应过来，起身后两步作一步跨，飞快跑走，丢下一句，“谢谢二哥。”

&esp;&esp;身后，凌行止极轻极低一声，“德行。”

&esp;&esp;凌昭大步携风，身上铠甲相撞脆响，何皎皎端坐车厢内，老远听见他的动静。

&esp;&esp;雪蕊掀了帘子，回身道，“殿下，十三爷来了。”

&esp;&esp;何皎皎才抬起眸，视线与凌昭目光在空中相撞，周遭事物静默半息。

&esp;&esp;见少年人银冠束了高马尾，银甲挺拔，本是副英姿飒爽的扮相。可他瞧见何皎皎时，脚步慢下来停在原地，英朗面容上的一点儿笑跟着收了。

&esp;&esp;仿佛被人抓住什么错处般，凌昭薄唇抿直了，他眉宇深邃，不笑时总会露出些凶蛮相，偏他又黑眸碎亮，暗含殷切小心地打量着她。

&esp;&esp;“你……”

&esp;&esp;何皎皎却不等他开口，扬手用力朝他掷去一物，然后撂了帘子合了窗，冷漠喊道：“李长公公，走，回去了。”

&esp;&esp;凌昭不躲，那物打到他脸上滚下来，他才伸手接住，皱巴巴一坨玄色布团。

&esp;&esp;他揉开瞧清楚了，心中一喜，眼眸更亮。

&esp;&esp;他厚脸皮地再朝车厢里不肯看他的少女笑起来，唤她，“皎皎？”

&esp;&esp;是个缝制得很粗糙的护身符，底色玄黑，用大红的滚针歪歪扭扭绣得平安两个字。

&esp;&esp;看手艺，得是何皎皎自己绣的。

&esp;&esp;再过几天便要立夏，她今日才来跟他送春桑礼，唯望他能平安从裕阳归来。

&esp;&esp;“李长，我说走了！”

&esp;&esp;李长没动，何皎皎又气冲冲喊了声，她声音娇糯，扬高了总有股脆甜劲儿，却以为自己发起火来有多吓人呢。

&esp;&esp;李长对凌昭摇摇头，抖了缰绳，“驾。”

&esp;&esp;马车慢悠悠驶离了，碾得林间小道上枯枝落叶碎响，很快被少年铁靴踏地的沉重闷响淹没。

&esp;&esp;凌昭三两步赶了上来，伴在马车窗棂前走，他似斟酌半晌语气，缓缓开了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esp;&esp;“我就是跟着小舅舅去边关军营里头赚一圈，混混资历。”

&esp;&esp;他声音很轻，难得的轻言细语，铠甲铁器相撞，和树叶簌簌声，随风而来。

&esp;&esp;“要北梁那边老老实实的，没出什么事儿，最快中秋，最晚冬至……反正过年前我铁定能回来的，要不了多久的，要不了多久…我回来也有名头请父皇赐婚了啊。”

&esp;&esp;“何皎皎。”

&esp;&esp;“何皎皎。”

&esp;&esp;马车不快，凌昭跟着走了大半个山头，都不晓得到底谁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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