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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戎人各部骚动了起来，原先声称效忠于左贤王的部族，有的立即向右贤王送去了效忠的信，有的立即向戎都送去了大量礼品，有的干脆互相结成了同盟，为的目的只有一个——在广廖的草原上，在分散的各部间达成一个互相协防汉军的意向。

&esp;&esp;右贤王獾狄收到这些信的时候，正在帐中和几位戎将商讨对策。他有着效母容颜，看上去比其兄右贤王獾狁要年轻许多，胡子也更为稀疏浅淡，这样的相貌在戎地并非上乘，也难怪故去的戎王不喜。

&esp;&esp;獾狄的面容之上骨骼隐没，看上去刚毅甚少，好似带着一股阴柔。‘优柔寡断’的猜测似乎便是从他的面貌而来，獾狄从小受此面貌之害，老戎王从未偏爱过他，甚至宠爱他的妹妹都大大地多过他这个亲生儿子，更别说那个从南边归来的兄长了。

&esp;&esp;獾狄这时坐在大帐中间的位置，显得十分沉默。

&esp;&esp;“如今十三部全部归心，效忠王爷。王爷何不帅劲旅，南下与那群中原人一战？此战但凡立威，便可登机称王，重归我族荣耀！”

&esp;&esp;“正是！”

&esp;&esp;獾狄手下的将领们七嘴八舌地劝战。

&esp;&esp;獾狄慢悠悠地开口了：“之前一战，你们便劝我，有人说，要我和左贤王摒弃前嫌，先灭了汉军再争王位；还有人说，要我暗中派一支兵马，日夜兼程，抢在左贤王前面，夺回渔阳上郡两地，以立威于原野……再有人劝我，趁着左贤王刀甲供应之地渔阳、进贡之地上郡被中原人得了，一鼓作气击之，再挟克左贤王之胜军挥师南下……”说着獾狄笑了笑：“……现在呢？现在你们谁还敢这样说？如今我不费一兵一卒，失一劲敌。当初是谁说得对了？”

&esp;&esp;众人闻言，纷纷止住了话。

&esp;&esp;獾狄道：“中原人有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哥哥他有心想逞威风，汉王又是背水一战，两边是非打不可，为何我就不能作壁上观呢？”

&esp;&esp;有人学问不好，不禁问道：“王爷，作壁上观是什么意思？”

&esp;&esp;又有人问：“王爷，蚌是什么，你上次说过，我给忘了。”

&esp;&esp;獾狄耐心地解释道：“作壁上观就是双方交战，自己站在壁垒上旁观的意思；蚌是一种动物，是鹬的食物。”

&esp;&esp;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那王爷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esp;&esp;獾狄道：“汉王为什么能出天水，为什么能上北地？”

&esp;&esp;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道：“……因为他想抢渔阳和上郡。”

&esp;&esp;獾狄道：“糊涂，他能出北地，是因为朝廷让他出北地；朝廷为什么让他出北地？因为父亲和哥哥心急，得了渔阳与上郡，中原人害怕，这才封了那个古骜汉王，让他来牵制我们。”

&esp;&esp;有人道：“既然是来牵制我们，就该让他有来无回！否则中原人还以为自己能在北地猖獗了？”

&esp;&esp;又有人道：“正是！虽然左贤王被那个连环马打的措手不及，可那是因为头一次遇见，所以才没做准备。若是我们好好备战，那连环马我看也好破！”

&esp;&esp;“王爷，打吧！若是中原人再使连环马，阵前我们只用牺牲一个兵甲在前面砍断马腿，整个连环阵就可破。我已经着逃回来的士兵细细问过了，那人马都是满身盔甲，几乎无懈可击，可偏偏马脚露在外面，就是破绽！”

&esp;&esp;獾狄叹了一口气：“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倒是一点也没明白？”

&esp;&esp;众人都面面相觑。

&esp;&esp;獾狄道：“中原人害怕我们，这才封了那个古骜为汉王，让他来牵制我们。如今汉军得胜，我们不动，中原人就该怕他们这个汉王了。”

&esp;&esp;“……为何？”有人问到。

&esp;&esp;“汉王是小姓，他不是贵族，贵族忌惮着他呢。”獾狄道，“等着吧，我谅这位汉王也不敢北上来攻打我们，若是他来，正好以逸待劳；若是他不来，不出两年，朝廷就会掣肘于他，不用我们动手，这叫借刀杀人。”

&esp;&esp;“王爷，‘借刀杀人’说得直白，我明白；这‘以逸待劳’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人道。

&esp;&esp;另一人道：“你这都不懂？就是趁着别人累的时候打他。”

&esp;&esp;獾狄一挥手：“那今天就这样吧。”

&esp;&esp;这时一人出列道：“王爷此法，我觉得不妥！”

&esp;&esp;獾狄问道：“为何？”

&esp;&esp;“如今十三部来信归附，乃是人心所向，王爷该振臂一呼，方为王者。如今王爷对我们说‘借刀杀人’，我们明白王爷苦心，可是外面的人看了，会怎么想？会想左贤王虽战败却英勇，王爷您龟缩不出，是个懦夫。如今王爷不趁机收十三部之心，日后等他们离心离德，王爷再有什么妙计，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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