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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甜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家是骗子。”
&esp;&esp;秦朝夕尴尬一笑,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esp;&esp;花甜自嘲一笑,“我之前也以为我家是骗子,但现在……”她低头瞅瞅脖子上挂的双鱼佩,这些天玉佩的红绿两色持平,东风西风各占一半,她既没有走霉运,也无好运降临,若非前些天的心惊肉跳,她甚至会觉得老娘在开玩笑。
&esp;&esp;“现在怎么了?”
&esp;&esp;花甜挥挥手,表示不想深谈。她抬头直视秦朝夕,神色无比郑重。
&esp;&esp;“朝夕,我觉得自己病了。”
&esp;&esp;“病了?”秦朝夕满头星星,刚刚不是在聊童年,怎么又扯到病了。但她是花甜的朋友,花甜病了,她自然万分忧心。“咱们去医院。”
&esp;&esp;“医院治不了我。”花甜轻轻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微颤,像橱窗里美丽又脆弱的瓷娃娃。秦朝夕直接站起来,拖着花甜要去医院。
&esp;&esp;彼时彼刻,花甜嘴里蹦出一句十分矫情的话,秦朝夕楞在原地。
&esp;&esp;“我的心病了。”
&esp;&esp;心病了,秦朝夕被花甜搞懵了,她又看看了花甜,终于发现对方的不对劲,花甜一直很平静,无论聊到朝不保夕的童年,亦或从警初衷,她平静到让人感觉诡异,仿佛聊得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esp;&esp;秦朝夕终于摆正心态,即便她主修犯罪心理学,也意识到花甜状态不对,她可能真的遇到问题。
&esp;&esp;秦朝夕扶扶眼睛,拿起笔,直视花甜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病了,是一直都有,还是最近遇到什么事。”
&esp;&esp;花甜脸上没有半分嬉皮笑脸。
&esp;&esp;“最近吧,准确的说是工作的这半年,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esp;&esp;“具体怎么说。”
&esp;&esp;花甜靠在咖啡厅卡座的沙发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以前的我是个很随性的人,考学读书生活差不多最好,不出头不冒尖,只占便宜不吃亏,干什么事都是先衡量利弊,有好处上,没好处躲。
&esp;&esp;读警校的时候,无论校长老师讲理想说信念,讲的多光伟正,我都觉得他们在蛊惑人心,我从小跟爸妈混迹街头,这种让别人往前冲自己搁后面捞好处的废话,听得太多了。什么理想信念,都比不上手里端的一碗饭,嘴里含的一颗糖来得实在。”
&esp;&esp;秦朝夕若有所思:“你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
&esp;&esp;花甜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对,通透,我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
&esp;&esp;秦朝夕多聪明一人,“所以你觉得那些讲理想讲信念,蒙着头往前冲的人是傻子。”
&esp;&esp;花甜沉默不语。
&esp;&esp;“拿着微薄的工资,老婆孩子顾不上,二十四小时待命,节假日无休,加最晚的班干最累的活,群众不理解,好处荣誉领导的,年底了连给家里多添点年礼都做不到。”秦朝夕叹了口气,她仅仅说了基层民警最浅显的一面。
&esp;&esp;花甜依旧没开口。
&esp;&esp;“现在你成了这群傻子中的一员。”
&esp;&esp;花甜抬眸,脸上笑容慢慢褪去,露出真实的一角。
&esp;&esp;“我病了。”
&esp;&esp;秦朝夕表情郑重,她端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这一刻,花甜仿佛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她,秦朝夕身上有兵气。
&esp;&esp;“你没病,这才是真实的你。”
&esp;&esp;花甜直视秦朝夕,“你不懂。”花甜挽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一道狰狞的伤疤醒目。
&esp;&esp;她指着伤疤对秦朝夕说:“昨天在狮子山步行街被一个小毛贼拿美工刀划的。”
&esp;&esp;秦朝夕心一紧,听着花甜继续说道:“他们一伙五个人,而昨天我不当班。其实这些人我见的多了,只要瞄一眼,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贼味。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以前在街上遇到,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昨天,他们其中的一人手刚伸进路人的口袋,我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esp;&esp;其实本来不用受伤的,但那伙毛贼被我撂倒后恼羞成怒,拿着美工刀要捅那个被偷的路人,我帮人挡了一下,结果自己挂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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