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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陈常勇告诉他的。陈常勇在确认他具备一定的认知和辨别能力后,便选择了一点一点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双性人的身体构造,河下村中不成文的隐秘传统等等。陈莺也终于理解了陈常勇的一切选择和行为,也明白了他看起来老实寡言、憨厚善良的父亲究竟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将他从一个原本注定人间地狱的未来给生生抢了下来。
陈莺明白这一切,也就更加不愿意给陈常勇增添麻烦。虽然陈常勇说他可以在家中走动了,但陈莺还是在大部分时间都只安静呆在自己的小阁楼里。只是有时候陈常勇出门去上班,他才会踮着脚从阁楼下来,脚上只穿袜子,不敢穿鞋,然后无声跑到前屋的窗边,小心翼翼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看窗外流云和树桠。若是看到有人经过,他就急忙蹲下身,等外面的人声离得很远了,才慢慢蹭上去,眼睛亮亮地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有时候他跑得快一点,就能赶上看到陈常勇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这一生唯一毫无条件地信任,依赖,所爱的身影。
没人知道这份爱在岁月里的某个时刻是如何拐向无法控制的扭曲方向。在日复一日的相依为命中,最终在楼梯尽头昏暗无光的狭小空间里蔓生出参杂情欲、占有和性冲动的畸形爱慕。陈莺压着他的畸恋依旧扮他乖巧可爱的孩子,但陈莺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开陈常勇,对他关怀备至的父亲,陪他画地为牢的伙伴,教他念书识字的老师,也必须成为与他相伴一生的配偶,要成为陈莺每个夜晚的枕边人,一辈子只能抱他,吻他,爱他一个。
后院
田嫂提着鸡上门的时候,陈莺刚在厕所里冲完澡。他急忙擦干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就小跑着过去开门。他拨开插销,田嫂跨门进来,奇道:“大白天怎么把门锁上啦。”
陈莺说:“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习惯锁门了。”
田嫂笑着:“村里都是认识的人,山里头也没狼,有什么好怕的。”
陈莺只好含糊找个借口:“从前在县城里一个人住,心里头害怕,习惯锁门了。”
田嫂有些同情地点头,注意到他的头发还有些湿,又问:“白天洗澡呀?”
“在家打扫卫生,沾了灰,就洗了个澡。”
几个小时前,陈常勇还把陈莺按在床上操得哭叫不止。当时陈常勇刚从隔壁村给人看病回来,顺路回家来看他,还买了一大袋核桃回来。原本陈常勇是回来看看他就要去卫生室继续值班的,可陈莺因为怀孕被他禁欲两个多月,越到后来越是欲求不满,想着法往陈常勇身上黏,到了晚上更是又亲又摸,肆无忌惮往陈常勇身上点火。陈常勇早先顾念他身体,多大欲望都忍了下来,只让陈莺给他口交,别的一律不许胡闹。
等禁止床事的特殊时期一过,陈莺便逮着陈常勇不放,连班都不让他爸去上,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搂着陈常勇的脖子不放手,一定要他爸操他。陈常勇连鞋都来不及脱,装满核桃的袋子落在地上,洒了几颗出来也分不出心思顾及。陈莺温软的身体贴着他,湿漉漉的嘴唇在他嘴上又舔又咬,手指已经解开他的裤拉链,伸进去捏住他隆起的阴茎,攥着不放。
陈常勇几下就被陈莺揉得完全硬起来。他再顾不得别的,将怀里缠着他的人拦腰抱起进里屋,当即就抬了陈莺的腿用力操进去,没一会儿就把身下的人操得尖叫高潮。他们在房里做了很久,直到陈莺的身上到处都是吻痕和射出来的精液,陈常勇才堪堪停下来,拿毛巾将陈莺的身体擦干净。
陈常勇走后,陈莺缩在被子里疲倦地睡了很久,再醒来时感觉身上还有些黏糊,便软着腿下床去厕所洗澡。刚洗完,田嫂就来了。
“你这城里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这么爱干净,沾了点灰就要洗澡。”田嫂走进来,把去好毛的鸡递给陈莺,“听说你怀孕了,我特地杀了只鸡,送过来给你补补身子,来。”
陈莺有些怕这些东西,但还是装作自然地样子接过来,把那断了头的死鸡拎到后院挂着,匆匆洗过手后就回到了前屋。
田嫂坐在桌前喝他倒的茶,冲陈莺挤挤眼睛:“之前还说要再等两年,这么快就等不及啦。”
陈莺被她说得脸红,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解释:“是不小心”
“哎呀,早点生,早点生好。”田嫂说,“你都怀孕了,让老陈也别再一天到晚给人看病,喊他多陪陪你,给你做些好吃好喝的。”
“村里就他一个医生,他也走不开。”
“老陈是个大善人啊”
两人没有话聊,说不到几句田嫂便走了。陈莺松了一口气,回屋后看到地上洒了几滴鸡身上没放干净的血,只好拿抹布来洒水擦干净。擦完后走到后院一看,果然看到从死鸡的断脖里慢慢吞吞落下血出来。
陈莺怕这些死掉的动物,但他不想把地弄脏,只好硬着头皮取下鸡,放进水槽清洗。
陈莺没做过这种活,动起手来十分不利索。他把鸡放在水笼头下冲,又蹲在地上擦血迹。
“嘿,老陈他媳妇。”
陈莺一惊,忙从地上站起来,转头就看到刘家的屠户父子站在后院旧瓦墙上半开的一人窄入口处,笑着看向他。
河下村每个带有后院的家里都有这么一扇不起眼的后门,通常是很窄一道入口,安一扇可有可无的木门,为了方便家里猫狗通过或者人进出倒肥,门也几乎不锁。入口内外杂物多,土泥泞,通行不便。
陈常勇家的后门更不容易走。门外是两块菜田,往左直接往山上去,往右要穿过菜田才能走上村里的大路。自从陈莺十八岁以后,他们家的后门也渐渐不锁了。
两个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门外,勾着背探身往院子里瞧,眼珠滴溜转一圈,嬉皮笑脸地落在陈莺的身上。他们的衣服不太干净,裤子松松垮垮的,鞋上沾满了泥,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堵在狭窄的后院门口,落下一片浑浊的阴影。
陈莺直起身,把抹布放在水槽边,水笼头还在哗啦哗啦往下冲水,溅出的水打湿瓷砖。
“刚看见你蹲地上呢,怎么,不舒服啊?”刘二屠瘦,一侧身就从入口处跨进来,脸上带着关切,“没事吧。”
陈莺的身体紧绷起来。他忍住后退的冲动,努力平静地说:“没事,我擦东西。”
然而令他更加紧张的是刘二屠的父亲刘金和也走了进来。父亲更胖些,挤进来的时候肚子和后背都擦到了砖块上的灰,男人也不在意,乐呵呵朝陈莺走来,一边说,“没事,没事,有什么难处就和我们说。”
陈莺的后背开始爬上冷汗。他僵硬站在水槽边,看着这两个平时交际甚少的男人大摇大摆从那道狭窄的门里走进他的家。走近了,陈莺看清他们暗黄褶皱的脸,像两滩模糊的黄土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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