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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熙拉了她的手，把自己昨天才准备好的一个红包塞进她手里：&ldo;王嫂子，这些日子，多亏你了。按我们这的风俗，接生的必须有红包的。出门在外，不方便，意思意思。&rdo;王周氏涨红了脸：&ldo;我不要。少奶奶，我这是……&rdo;她是知恩图报，不图什么。夏瑞熙笑着说：&ldo;是真心的想帮忙是不是？我也是真心的，图个吉利，你就别推辞了。&rdo;王周氏听她说是图吉利，也就没有再推辞，把红包往袖子里一塞，笑道：&ldo;那谢过四少奶奶了。小少爷吃奶的事情，本来四少先就让弄了只母山羊来养着挤奶的，可是你来之前，牵去放时竟然给狼叼去了，正想重新弄一只，您就来了，人不好出去就没寻到合适的。&rdo;夏瑞熙眼皮一跳：&ldo;狼？小黄屎呢？你快让他进来吧。&rdo;她来了些日子了，夜里怎么都没听见狼叫的？有狼，他们怎么还敢放任小黄屎到处乱走？王周氏一瞧就知道她被吓着了，笑道：&ldo;您别怕呀。狼不会来这里，现在是秋天，山里兔肥鸡壮的，它们有吃的。再说了，前些日子羊丢了后，花老虎还约了邬婶子一家，打死了好几只来这一带乱窜的狼，把皮剥了，顺风晾着，它们再不敢来的。等过几日，邬婶子家的大狗大黑下的小狗一出窝，我就让花老虎去抱两只来养着，狼就更不敢来了。&rdo;夏瑞熙勉强咧着嘴角笑了笑：&ldo;那个时候，你一个人带着小黄屎在这里住，就不害怕吗？你家以前不是住在山里的吧？&rdo;王周氏撇撇嘴：&ldo;不怕。我娘家住在山脚下，狼，我也是见过的。它到底是怕人的，除非饿极了，否则一般不敢来人家户捣乱。我只要看好孩子，夜里把门窗关好就行，我还有一把大砍刀。再说了，那畜生真要敢来，我就砍死它。&rdo;夏瑞熙就有些羞愧，换了个话题：&ldo;等会儿把我包袱里的那包药熬给我喝吧，是催奶的。我就怕没有奶，要是没有奶，可怎么办才好？&rdo;王周氏怜惜地看着夏瑞熙，虽然刚生完孩子，身体比她刚见着的那时候要丰满了些，可是那胸，那身体，还是比不上她见着的其他产妇那样丰润。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有奶妈，就没见少奶奶们自己奶孩子的。但夏瑞熙明显是得靠自己奶孩子了，娇滴滴的人儿，还难为她没有抱怨过一句。王周氏就安慰她：&ldo;少奶奶也别担心，您虽然是瘦了点儿，但也不见得奶就不好。有种人，就像您这样的，身体很瘦，可是奶却很好，一个孩子都吃不完，还能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我瞧着您大概也差不多是这样的。&rdo;心里却想着，要是真的没奶或是奶不够吃，还真挺麻烦的。狼来了等花老虎回来的时候，夏瑞熙已经吃过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小黄屎玩累了，也早在外间的土炕上睡着了。花老虎空着两只手，很沮丧：&ldo;他家儿媳又有了，那孩子都在吃米糊呢。怎么办？四少也不知到底要哪天才来。&rdo;王周氏笑笑：&ldo;我已经先喂过米汤了。就算是要到了，也不会有多少，还得喂米汤。&rdo;心里却觉得花老虎的话有些好笑，难道四少来了就有奶了？四少又没奶。但她不好意思和花老虎说这类型的玩笑话。花老虎搓着手凑过去看她怀里的婴儿：&ldo;嘿嘿，这么小，斯斯文文的，像四少奶奶。&rdo;说着就把手搭在王周氏的手上，摸了两把：&ldo;我抱抱？&rdo;王周氏刚道：&ldo;我觉得像四少。&rdo;猛然发现他的狼爪子在搭在自己的手上摸，勃然大怒，死命瞪了花老虎一眼，竖起两道眉来，低声喝道：&ldo;你找死！&rdo;花老虎呐呐地缩回手：&ldo;不给抱就不给抱嘛，这么凶干什么？我看你才是老虎。以前……&rdo;&ldo;你闭嘴！你再提从前的事，我就禀了四少奶奶，说你对我不尊重，不安好心，请你立刻走人！&rdo;王周氏脸色煞白，两只眼睛一点活气都没有。花老虎骤然沉默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到一旁，忘记了自己还腹中空空，什么都没吃。王周氏把沉睡的婴儿放到小黄屎的身边，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fèngfèng补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是枯枝被踩断了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王周氏一口吹熄了油灯，花老虎飞快地从门角提起一把柴刀，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迅速溜了出去。王周氏冲过去把门用碗口粗的木棒抵死，把火折子握在手里，守着炕边，心想要是狼，她就点了火把出去帮忙，如果是人，她就抱了孩子进屋去喊夏瑞熙，从柜子里的那道暗门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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