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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期间顾同志又咳嗽了几声，牵一发而动全身，肌肉牵连着整个半身都在颤动，因此连带着密集的伤口也撕扯不已。

&esp;&esp;陶湘担忧地蹙起了眉：“伤得这么重，不会连肺脏也给打坏了吧？”

&esp;&esp;女人湿漉直视的目光让此时背脊光凉的顾同志有些不适应，他没有答话，只艰难地侧着身去捞落在边上的被子，妄图把自己遮盖起来。

&esp;&esp;陶湘哪能让一个病患动手，当即主动上前接过薄被安置好顾同志，末了还不忘掖严实被角，这床被子实在太单薄了。

&esp;&esp;她身上总有股好闻的香味，像是少女自带的体香，两人临近之时，一股股活跃地如同夏天池塘里的蝌蚪，直往顾同志鼻腔里而去。

&esp;&esp;在这样一个寒冷却静谧的冬夜，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躁动，这实在不应该。

&esp;&esp;顾景恩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子已然清醒理智。

&esp;&esp;“够了。”他对自己说，

&esp;&esp;“陶湘……”男人

&esp;&esp;狂风席卷的初冬早晨，犹如阵阵锣鼓敲砸在耳门旁，弄得人越发离不开被窝，好在懒冬也没有要紧事可干，四合院里包括旁边牛棚都静静悄悄，没什么动静。

&esp;&esp;窗棱子外渐渐泛起露白，缕缕细密的白雾冷流肉眼可见从窗户细缝间直往隔间地上垂降，压得煤炭火星微闪的煤炉也无法发挥保暖效用，温度在一点一点降低。

&esp;&esp;明明气温寒冷，可陶湘却郁躁得不行，蜷缩在暖和柔软的新棉被里翻来覆去，像是有些懊恼泄愤的样子。

&esp;&esp;新被子十分厚实，但她依旧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esp;&esp;脑海里一个劲地重复昨晚与顾同志的对话，这种对话类似于跟人拌嘴回来觉得自己当时没发挥好的沮丧。

&esp;&esp;昨天晚上

&esp;&esp;“陶湘，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esp;&esp;乍听见顾同志说这话的时候，陶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琢磨到对方真正的意思。

&esp;&esp;顾同志不仅仅是身体，怕是连脑壳都被打坏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又莫名其妙冒出个未婚妻来搪塞她。

&esp;&esp;她抿紧娇红的唇线，内心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些诧异无措，但执意不肯丢弃风度，倒不是怀疑事实真假，只是对方直白透露出来的拒绝意思陶湘也懂了，怪挺没劲的。

&esp;&esp;本来就没什么，只当这种清清浅浅还未成型的暧昧被直截了当地戳破之后，总难免让人感到有些恼羞成怒。

&esp;&esp;“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当初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一心想着哪里可以报答你……”低埋着头站在原地的陶湘顿了顿，态度比刚来时冷淡了许多，“但既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也不好再做让你困扰的事……”

&esp;&esp;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同志始终没有回应，只是睁着一双俊朗清冷的眸子看陶湘发挥，颇有种局外人旁观的架势。

&esp;&esp;一番话说完，陶湘看着面上不显，心却凉了半颗。

&esp;&esp;她抿了抿唇，像一个真正来做客的访者模样似的，当下只轻声嘱托了顾景恩保重身体，随后与门口的顾老道了声别，利索地拎着空锅径直离开。

&esp;&esp;步伐不慌不忙如同往常，哪怕她此时郁闷的情绪愈渐在内心翻涌……

&esp;&esp;大清早的，陶湘越回忆越难受，又听堂屋里老旧的木架子床发出“吱嘎”声响，显然是陈阿婆起来了，她也懒得继续躺下去，一骨碌翻身起了床，打算做些事情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esp;&esp;边上的牛棚里，听陶湘辗转反侧了一夜，与其只一墙之隔的顾同志同样一晚上没闭眼。

&esp;&esp;“你这是何苦？那陶知青人看着不错，瞅你这不近人情的样都不知跟谁学的……”顾老捶了捶睡在里侧的外孙，“现在咱什么处境啊？你那爹前几年给你定下的婚约到现在作数不作数还两说呢！你倒上赶着绝自己后路来了……”

&esp;&esp;之前说到这些的时候，顾景恩从来都不予回复，顾老也习惯了。

&esp;&esp;但没料到对方这回竟开了口：“婚约的事既然未曾解决，那我就不能随便应承别人。”

&esp;&esp;顾景恩的身上有种超乎世俗的古板，既是担当，又是责任感。

&esp;&esp;顾老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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