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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一路从银州南下，甄凉的表现早就已经折服了这群跟着她的人。虽是女子，但是比寻常男儿还厉害些。所以这还是他头一回见甄凉这样的表现，心下也不免犯起了嘀咕。

&esp;&esp;好歹是穆家的表姑娘，就算对方是王府的管家，也没必要这样殷勤吧？

&esp;&esp;但甄凉并不在意他心里的想法，已经迈步出了屋子，大利连忙收敛起思绪，跟了上去。

&esp;&esp;一进门，看到成总管，甄凉的脚步就微微一顿。好在这时成总管也已经看到了她，站起身笑道，“听说维州城来了一位客商，不想竟是个女中豪杰，失礼了。”

&esp;&esp;这是要假装不认识的意思？甄凉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管家客气了，不过是混口饭吃。不知您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见教？”

&esp;&esp;“只是听说你们的商队从银州带来了不少特产，我们王爷不太出门，对这些东西颇感兴趣。”成总管笑眯眯地道，“听闻东家最近登遍了维州官员的门，却没往行宫去过，莫不是怕我们王爷出不起价？”

&esp;&esp;这兴师问罪的姿态，让跟在甄凉身后进屋的大利吓了一跳。

&esp;&esp;甄凉倒是不慌不忙的，“的确是我等怠慢了，只是初来乍到，尚不知道王爷在此停驻。何况我们带的都是些民间的货物，只怕入不了贵人的眼，因此不敢随意造次。”

&esp;&esp;“正是民间的货物，宫中难得的，殿下才喜欢。”成总管道，“就请东家跟咱家走一趟吧？”

&esp;&esp;“恭敬不如从命。”甄凉转身对大利道，“去将咱们的货物都收拾一份出来，再准备一辆马车。”又对成总管说，“有劳您稍待片刻，先把东西准备好，再去拜访殿下。”

&esp;&esp;等大利答应着出去了，甄凉这才坐下来，陪着成总管饮茶。

&esp;&esp;甄凉捧着茶杯，几次想问桓羿的事，但转念又想，待会儿就能见着人，完全可以自己去看、去问，也就没有说出口。但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得沉默。

&esp;&esp;倒是成总管态度自然，打量了她一番，含笑道，“瘦了。”

&esp;&esp;“只是旅途奔波所致，其实精神倒比从前更好了一些。”甄凉道，“出来一趟，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esp;&esp;“这话跟殿下说的一样。”成总管忍不住笑道。

&esp;&esp;等马车到了行宫，见到桓羿，甄凉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桓羿也瘦了很多，之前那一年里，她费尽心思帮他养出来的那一点肉，不过几个月不见，就又都掉光了。

&esp;&esp;穆大利和过来送货的伙计被成总管领着去了别处，甄凉是一个人过来的。她站在月亮门下，看到桓羿，立刻停住了脚步。

&esp;&esp;行宫的规模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院子里挖出了一个小湖，从山上引活水注入，湖中铺了一层层的荷叶，偶尔能看到几株莲蓬，几朵残荷。湖边是一株巨大茂密的枫树，桓羿就在这枫树下，正襟危坐，白衣似雪。

&esp;&esp;“站在那里做什么？”桓羿正在伏案书写，没有抬头，却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开口道，“过来。”

&esp;&esp;甄凉猛地回过神来，这才重新迈出步子，走到他面前。

&esp;&esp;这时她才注意到，桓羿面前的桌上堆了厚厚几摞文书，全都是等着他处理的。

&esp;&esp;难怪人瘦了。

&esp;&esp;甄凉只犹豫了一瞬，就在他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地拿起一摞文书，一一翻看整理，有紧急的就单独挑出来，让桓羿先批阅，其他的则分门别类放好，方便他之后取用。

&esp;&esp;看了一会儿，她觉得这样还不够简便，索性在笔架上取了另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简略地写明每一份文书的重点，夹在其中。这样桓羿只要眼睛一扫，就能知道其中的内容了。

&esp;&esp;宫中皇帝身边那些内侍，做的就是差不多的差事，以减少皇帝的负担。

&esp;&esp;所以他们的权力自然也很大，因为皇帝不会自己去翻看每一份奏折，所以他能看到的，就是太监们筛选过后，送到他面前来的。若是想要提携谁，只需将他的奏折放在前面，保证皇帝能看见。而与谁有仇，便将他的奏折放在最末，自然可以杀人不见血。

&esp;&esp;这样的权力，自然也很容易让人警惕。所以帝王对内侍是既不能不用，又要多加防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也分成几个派系，互相制衡，这样，就没有谁能一家独大。

&esp;&esp;桓衍现在在桓安、何荣和潘德辉之间做的，就是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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