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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江厌辞开口：“日后不要再踏入府中半步。送信之事交给青山。”

&esp;&esp;汤伍愣了一下，急问：“我暴露了？”

&esp;&esp;江厌辞未答，拿着华阳公主的信进了里间。

&esp;&esp;汤伍立在原地琢磨是怎么暴露的。难道这府中有敌人？他琢磨不出来，也不敢多待，赶忙离去。

&esp;&esp;江厌辞拆信时，远没有月皊那般心情复杂。

&esp;&esp;他知道这封信是他的亲生母亲所写，可到底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esp;&esp;厌辞：

&esp;&esp;得知这件荒唐事，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每每提笔不知怎落言。终究是母亲疏忽，才会让你流落在外，未能护你长大。思及你这些年可能的遭遇，心中绞痛难忍。然孝事缠身，不得立归，更添牵思。

&esp;&esp;又听闻你英勇俊姿之事二三，倍感欣慰与骄傲。你父亲在天之灵亦当如是。京中繁文缛节勾结琐事，若遇刁难，进宫请恩。此番亦去信宫中与陛下求得恩典多加照拂。万事以己为重，勿要忧心与惧然。

&esp;&esp;你姊月慢已在归京途中，愿我儿与月慢、月皊和洽。

&esp;&esp;过去十七载，骨肉分离，字浅情深未能尽言。惟愿余生岁岁，再不分离。

&esp;&esp;良久，江厌辞将信放下。

&esp;&esp;纵使冷漠如他，也能从这字字句句中品出以为母亲的用心良苦，心中生出几分陌生的慨然。

&esp;&esp;他从不知道何为亲人，很小的时候被师父带回去，与一群半大孩子们刻苦练武。

&esp;&esp;师父对他们一向严厉，鞭打责罚家常便饭，吃饱饭都是一件奢侈事。更别说为了让他们武艺精湛，而给他们身体造成的永久性的创伤。

&esp;&esp;可即使这样，师父也是他们这群孤儿的救命恩人。没有师父，他们早已饿死街头。更何况，师父虽对他们严厉到不正常，在外却也会拼死保护。

&esp;&esp;老头子总是说这群孩子我怎么揍都行，旁人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esp;&esp;师父已经不在了。

&esp;&esp;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像幼时被师父带着回去报仇一样。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要寻到当年之事的真凶，给那糟老头子报仇。

&esp;&esp;江厌辞转眸，视线落在桌上的信笺，逐渐皱起眉。

&esp;&esp;身世是个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esp;&esp;那个真凶，很可能是如今的九五之尊，他的亲舅舅。

&esp;&esp;他望着那封信，脑海中浮现那位还未见过的母亲，

&esp;&esp;江厌辞的视线顺着月皊颤颤抖抖的手指头回望，落在里面的床榻上。

&esp;&esp;他转过头，重新望向月皊。

&esp;&esp;四目相对，月皊僵在那里的手指头蜷了蜷，慢慢放下来。终是窘得不敢再这般相望。她红着脸低下头。

&esp;&esp;夜已深，外间只点着一盏灯，微弱的光照不亮偌大的屋子。不甚明朗的光线，正像此时江厌辞不甚明朗的态度，和月皊不甚明朗的心情。

&esp;&esp;江厌辞沉默着。

&esp;&esp;时间仿佛滚了胶，凝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动弹不得。月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一片晦暗的寂静中，她紧张地攥着身侧的裙料。心脏一边怦怦跳动着，一边又生出只敏感的耳朵，等回应。

&esp;&esp;“回去。”江厌辞开口。

&esp;&esp;月皊拨攥裙角的手指头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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