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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整理好散在床上的东西,按着原本的样子摺好、收回纸袋,只留下那张cd没有收回,然后起身将所有东西都放到书桌上,拿起一旁的手机确认时间,接着拨出其中一个联络人的号码。

&esp;&esp;等待对方接起电话时,李雁茹的目光就落在那纸袋上,她双眼红肿、满脸疲惫,眼神虽然有些悲伤相较之前却十分篤定而清明,像是已经解决所有烦恼似的。

&esp;&esp;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开口。

&esp;&esp;「学姊,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打电话给你。」

&esp;&esp;她知道蒋思涵是今天一大早的班机,这时候早该在登机厅等着了。

&esp;&esp;另一头的蒋思涵本想戏弄一下难得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学妹,却在听到她略带鼻音,明显是哭过的声音后便打消了念头,只是像平常一样简单地问了句「怎么了」。

&esp;&esp;「我决定,我要和自己做个了断了,学姊。所以我,想对你说实话……」

&esp;&esp;李雁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能够藉此得到勇气。

&esp;&esp;「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觉得你真的不是我擅长相处的类型,想要离你远远的。你总是随心所欲、过得很自由,羡慕的同时,也很害怕你那双好像可以看透我的眼睛和锋利的言语,这些总让我想起过去的事。」

&esp;&esp;蒋思涵没有回话,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esp;&esp;不过此刻的李雁茹,早已顾不得对方是否有在认真听,只是一个劲儿地又接着说,「还有,你在课堂上表现出不在乎自己被当的样子,让我感到非常愤怒,你明明有天赋却这样浪费,而有些人却怎么努力也无发超越天赋的限制。」

&esp;&esp;李雁茹顿了顿,然后哑着声音道:「我觉得很不公平、很不甘心。」

&esp;&esp;与蒋思涵的相遇之后发生的事,不论是被问及年龄,还是对自己的天赋满不在乎,都让李雁茹不断地想起喻敏,所以只要和蒋思涵在一块儿,她就感到有些不自在。

&esp;&esp;因为这些都在提醒着她,喻敏已经死了。

&esp;&esp;「这样啊。」蒋思涵轻轻笑了笑,语气依然镇定自若,「不过我不会因此道歉喔,毕竟那是我的生存方式。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活下去。」

&esp;&esp;虽然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回应,但李雁茹也听出了其中的严肃,想必蒋思涵也曾经歷了什么,才让她有这样的决定,不过李雁茹的本意也并非抱怨或试图影响蒋思涵。

&esp;&esp;「我知道,而且那只是我一开始主观的看法,现在我已经知道,学姊只是想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而我也希望学姊可以永远保持这样。只是,我想要藉由告诉学姊这些事,同时告诉自己……我该从梦里醒来了。」

&esp;&esp;彻夜读信和反覆思考与回忆后,李雁茹发现自己有时候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过去、令自己觉得最为安心的时间里。但是经过这一夜的沉淀,她决定要试着放下。

&esp;&esp;和留恋过去的自己,以及喻敏,做最后的道别。

&esp;&esp;「如果要道别,我希望自己是以最佳姿态,完成最棒的道别。」李雁茹抬头,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虽然此时蒋思涵看不见她的脸,但她不想在已经红肿的双眼上再添一笔。

&esp;&esp;「那是一定的。」蒋思涵放柔了声音,闭上眼睛,「你的思念,可不输给萧邦。」

&esp;&esp;声音进入李雁茹耳中的同时,黎明的光芒也照亮了大地,復甦万物。

&esp;&esp;「这不是真的。」

&esp;&esp;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李雁茹切断了电话,同时脑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esp;&esp;「不。」她抿了抿唇,然后勉强地牵起嘴角,自言自语地道:「这是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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