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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侯府的小公子嘛,他发话说要找人找物,又许以重赏,多的是人愿意为他效劳,比程如风自己在城里跑来跑去效率要高得多。
&esp;&esp;他甚至还弄来了一张地图。
&esp;&esp;程如风也进了侯府,跟柳凤吟住在一起,每天晚上做一回,白天便基本上都能保持清醒的状态做事。
&esp;&esp;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东奔西走,跟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各色人等打交道,对柳凤吟来说,是一种相当陌生的体验,新奇,而又别有感悟。
&esp;&esp;有一次事毕,他搂着程如风,轻声喟叹:“凡世中的夫妻,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
&esp;&esp;程如风不由得笑起来,完了又忍不住也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夫妻……
&esp;&esp;这辈子不必说,她这样估计也不太可能跟谁做正常的夫妻了。上辈子……其实她是结过婚的,只是结局也算不上有多好。
&esp;&esp;她不愿再想,索性将脸埋在柳凤吟怀里,蹭了蹭。
&esp;&esp;柳凤吟侧头轻吻她的头发,轻轻道:“我有时候会觉得,也许,就这样过完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esp;&esp;程如风怔了怔。
&esp;&esp;如果这是真实的世界,如果他们真的是普通人,他真的是侯府小公子,她真的是他的妻子……这样的一辈子当然不错。
&esp;&esp;但……统统都不是。
&esp;&esp;程如风直起了身子,正视他,“柳公子,你不能这么想。”
&esp;&esp;柳凤吟有点不解地挑了挑眉。
&esp;&esp;“我们是要出去的。”她握了他的手,重重一握,“肉欲也好,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好,都不可沉溺。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想一直呆在这里,那我们就完了。所以,千万不要这样想。”
&esp;&esp;柳凤吟的手指被她握得生痛,却浑然不觉。
&esp;&esp;她的声音依然轻柔软糯,听在他耳中,却振聋发聩。
&esp;&esp;她……
&esp;&esp;程如风脸上还带着刚刚高潮后未散的春情,目光却清澈明亮,有如月光下的清泉,甚至令柳凤吟隐隐有几分自惭形秽。
&esp;&esp;他自结丹之后,屡获赞誉,他的凤鸣清音,甚至被称为消魔第一,但……在这里,没有灵力,没有法宝,才发现,论心境……他竟不如一个欲灵宗弟子。
&esp;&esp;他自省着,又是惭愧又是钦佩。但想着程如风说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又隐隐有几分不安。
&esp;&esp;如果……他们真的能出去的话……她是不是转头就会把这里的一切当成幻觉?
&esp;&esp;所以她才会那么坦然?
&esp;&esp;但……
&esp;&esp;怎么可能只是幻觉?
&esp;&esp;他此刻还抱在怀中的温香软玉般的少女,欢好时那如登极乐的极致快感,她平日里明眸顾盼,笑语嫣然……怎么可能是假的?
&esp;&esp;他一时没说话,程如风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接着又劝:“柳公子,我们一定要从这里出去。想想你的师门,想想你的亲人,想想那些等着你回去的人……”
&esp;&esp;他的师门,他的亲人?
&esp;&esp;柳凤吟心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轻声道:“程姑娘这么急切……是有人在等你回去吗?”
&esp;&esp;她的确是约了白寄岚在高陇城等,但即便是没有这事,她也还是想出去的。
&esp;&esp;她都不情愿被困在欲灵宗,又怎么甘心被困在这里?
&esp;&esp;程如风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记得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sp;&esp;柳凤吟看了她很久,才伸手抚上她的胸口。
&esp;&esp;动作轻缓,近乎虔诚。
&esp;&esp;“如风。”他低低唤了她的名字,“你有一颗强大的心,比我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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