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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裴济忙又追过来重新将她搂紧，在她要挣开前按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不动你，你先歇会儿。”

&esp;&esp;“先歇会儿”便是还没完的意思。

&esp;&esp;丽质蹙眉，才要开口，却听他在耳后沉声道：“昨天夜里，徐贤妃去了。”

&esp;&esp;到嘴边的话停住了，丽质捏着锦被一角，好半晌才“嗯”了声。

&esp;&esp;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生与死。

&esp;&esp;“陛下如何说？”

&esp;&esp;裴济感受到她的僵硬，将她搂得更紧，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今日有一位宗室入宫，请追赠徐贤妃为皇后，陛下允了，令以皇后之仪入葬。”

&esp;&esp;他心中亦觉戚戚，可从小到大，已经历过祖父的离去，又在沙场上见过不少刀光与鲜血，承受力也非常人可比。

&esp;&esp;丽质又沉默许久，脑中想起宫中那人平淡而冷漠的面目，捏着锦被的指尖慢慢收紧。

&esp;&esp;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次一次被印证。

&esp;&esp;分明心中巴不得徐贤妃从此完全消失，不再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些令他难以启齿的事，可眼下她真的死了，他又作出这副冠冕堂皇的模样，教旁人以为他是个明君。

&esp;&esp;她不禁想起梦境里的画面。

&esp;&esp;那个丽质被他一道白绫刺死后，他是否也要作出万般无奈、痛心疾首的模样，若后来有幸存活，是否还会握着由无数将士们的鲜血铺就的安逸与权势，故作深情的怀念她？

&esp;&esp;她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指尖无声地嵌入掌心。

&esp;&esp;裴济细细观察她的反应，见状以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带着她一点点松开。

&esp;&esp;丽质面无表情地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esp;&esp;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映着两团摇曳跳动的明黄烛火，透亮而澄澈，将她慢慢拉回来。

&esp;&esp;他覆身过来，企图以别的事将方才那一刻阴郁冲淡。

&esp;&esp;丽质与他磨蹭在一起，方才毫无生气的冷漠模样已收起，一切似乎恢复如常。

&esp;&esp;她伸手推他：“够了，你昨日就睡得少，明日仍要上朝，还是早些睡吧。”

&esp;&esp;裴济惊讶地望着她，随即摇头：“我还年轻，不过少睡些，不打紧，平日若事多，也常常如此。”

&esp;&esp;丽质像个年长的姊姊一般，指尖轻戳他胸口，一本正经道：“别仗着年轻就肆意挥霍，这时候欠下的债，老了都要还的。”

&esp;&esp;裴济一贯严肃的面容显出复杂难言的神色，似乎想争辩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esp;&esp;他捏住胸口那截指间送到齿间轻咬，随后慢慢从她身上下来，将烛火熄灭后，规规矩矩抱她在怀里，轻声道：“睡吧。”

&esp;&esp;姑且当是体谅她累了吧。

&esp;&esp;……

&esp;&esp;紫宸殿中，李景烨面带疲色得靠在榻边，不住地按揉眉心，似乎正被烦躁的情绪纠缠不休。

&esp;&esp;何元士正将今日宫中的事一一说与他听，见状向门边一个小内侍使眼色，让其往香炉中再添些安神香。

&esp;&esp;“……都已收拾过了，傍晚时，仙居殿就已空了。”

&esp;&esp;李景烨点点头，另一只搁在扶手上的手下意识捏紧：“过两日便着工匠们将仙居殿重新修一修吧。”

&esp;&esp;他顿了顿：“那处偏北，地势不好，不宜再住人了，改作别的吧。”

&esp;&esp;何元士躬身应下，半句不敢多言。

&esp;&esp;静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慢慢平复了些，淡淡问：“其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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