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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抱歉！我马上清理干净！”

&esp;&esp;在道里安慌里慌张寻找纸巾的时候，他对面的大卫已经帮忙把桌上的水渍擦拭掉了。

&esp;&esp;“嘿，放松一点兄弟，不要那么紧张。”

&esp;&esp;隔壁的食客眼神古怪地扫了一眼道里安，端着自己的餐盘离开了。

&esp;&esp;道里安盯着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esp;&esp;“你不知道吗？”大卫冲他惊讶挑眉，表情里带着点担忧的戏谑，“大家都在猜测你什么时候疯掉。”

&esp;&esp;“什么？”

&esp;&esp;“从你打算把人鱼放出水箱起，所有人都觉得你活不过两天，在你坚持了两个多月后，大家又开始猜测你什么时候疯掉，或者你其实已经疯了，搞不好哪天就会用叉子捅破自己的喉咙管。”

&esp;&esp;大卫仔细打量着道里安的脸色，企图从他的微表情里找到他精神失常的前兆。

&esp;&esp;“老天啊，这简直是胡言乱语，难道研究人鱼的都有精神问题吗？看看你我，我们还能更正常吗？”道里安冷笑着反驳。

&esp;&esp;大卫不赞同地摇头：“我正常是因为我已经退出了人鱼研究小组，而你，道里安，你现在的状态可真的算不上……”

&esp;&esp;“什么？等等，等一下。”道里安打断他，“你已经退出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esp;&esp;“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大卫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他激动起来，“我上个月就告诉你这事了，但是你完全忘记了，不对，你当时根本就没注意我在说什么，你至少已经疯了一半！”

&esp;&esp;“嘿老兄，你为什么总是想把这个词扣在我头上？我忙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发现泰坦乌贼之前的那段状态。我现在能吃能睡，没有任何不适，我既没有在会议室里说疯话，也没有在餐厅里挑衅路人，我不过只是打翻了一杯红茶，别再用那种该死的眼神看我了！”

&esp;&esp;“因为我就是从那个鬼地方出来的！”大卫用气音吼出了这句话，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在注意禁二传二改二转他们，“道里安，你是对的，我们都应该离那种生物远一点，所以我退出了，我不能死在我妈妈前面。”

&esp;&esp;道里安同样压低了声音：“别跟我打哑谜大卫，如果你真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告诉我你们的研究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理解，我的那条人鱼乖巧得像条观赏鱼。”

&esp;&esp;“那是假象，是伪装！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大卫突然截住了话头，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糟糕的记忆，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许久以后他才呼出一口气，“我不能说太多。但我猜你一定没注意到最近的人事调动，最开始接手活人鱼的研究教授，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原因替换掉了，而他们的助手也都换了几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受到影响，或者其实你已经被影响了只是你没有察觉，道里安，你真的不觉得你对人鱼太过狂热了吗？”

&esp;&esp;“我并不这么认为。”道里安将视线转向大卫身后，“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那你该回头看看那位。”

&esp;&esp;在凯登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不只是道里安，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隐晦地投向了他。

&esp;&esp;第一眼时，道里安甚至没能认出他。

&esp;&esp;凯登瘦了整整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刮掉了胡须的缘故，他的脸颊看起来严重凹陷，干瘪的皮肤包裹着他高高凸起的颧骨，眼底青黑，眼球布满血丝，他简直像具活干尸，死神也许就站在角落里等着勾走他的灵魂。

&esp;&esp;像是习惯了餐厅里其他人异样的注视，凯登没在意任何人，他在取餐口拿到了自己的套餐后，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用餐。

&esp;&esp;“上帝啊，他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那个样子。”大卫只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esp;&esp;道里安用指尖扣了扣桌面，低声问大卫：“凯登还在负责该隐吗？”

&esp;&esp;大卫点了点头，恐惧在他的眼底翻腾。

&esp;&esp;深夜，道里安失眠了，就在他向大卫表明自己能吃能睡的当晚，果然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

&esp;&esp;徒劳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道里安调亮了房间里的光线，又把父母的两本日记拿出来翻来覆去地阅读，不幸更焦躁了一些。

&esp;&esp;到处都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esp;&esp;正如同约翰弄不明白人鱼对人类的敌意，伊万诺娃弄不清楚罗宾镇的怪病和约翰消失的尸体，道里安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人鱼实验体具有如此之大的差异性，以及他的同僚们到底在做什么可怕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