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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齐云垂眸,稍稍退了几步,下意识一回头,居然是好几个高高举着的手机正对着他,其中一个还开了闪光灯,刺得他眼睛涩疼。
&esp;&esp;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
&esp;&esp;他抬手挡了挡镜头,右胳膊却不知被谁拉住了:“苏齐云!你能和我合张影么!”
&esp;&esp;“哎哎哎我先来的!”最开始的阿姨挤开好几个人,冲到他眼前,“我女儿最近都在画你,要不你让我拍一张吧!”
&esp;&esp;惨白的闪光灯接二连三地闪,照得外围的人都黑压压地看不清脸面。
&esp;&esp;苏齐云抬手挡了挡,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手机一个接一个地立起来,对着他拍。
&esp;&esp;“对不起,请让一下。”
&esp;&esp;苏齐云用胳膊护着脸,找准一个缝隙钻了出去,结果身边所有人都跟着挪动,那些拍他的手机活像审判令牌一样,环绕着他,不远不近,高高悬起。
&esp;&esp;现在根本是他走到哪里,所有人都跟着拍到哪里,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过来,把这地方围得水泄不通,能透进来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了,四周只有延绵不绝的议论声。
&esp;&esp;“苏齐云看这里。”
&esp;&esp;“苏齐云!”
&esp;&esp;他用手背遮着额,想找个能走出去的缺口都再也找寻不到。
&esp;&esp;“安静!安静!这里是医院!”外围传来些小护士维护秩序的声音,她的声音在外围转了几圈,根本走不进来。
&esp;&esp;议论声嘈杂着,像无尽的潮水一般没了顶。
&esp;&esp;无数人围拢了他,正中央的空气都是凝滞而混浊的,让人窒息——
&esp;&esp;“干什么!不知道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是要进去的!”
&esp;&esp;人群中惊起一声怒喝,但这没有太大用处,最前排几个还在追着苏齐云拍,他转身,举着手机的人就跟着转身。
&esp;&esp;直到咔嚓一声,人群顶部垂落了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哄一下,人群立马散了。
&esp;&esp;苏齐云抬头看了一眼。
&esp;&esp;那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之一,最熟悉的东西,一对手铐。
&esp;&esp;“哎,你现在是大红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下。”
&esp;&esp;庄宏伟拉开门,坐进车中排,递给他个医用口罩:“找分诊台的小护士拿的,她可生气了,诶哟把我老一通骂,说以后你来非得戴口罩,不然不许进。”
&esp;&esp;苏齐云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笑,接了口罩,礼貌道谢。
&esp;&esp;“那什么,你要不就现在这里等等吧,我想,警车他们暂时还不敢上来。或者你叫个人来接。”
&esp;&esp;听着他的建议,苏齐云的手指正挨个划过电话本,在“陶子坚”上停了一秒,忽然点了侧边栏的“g”,找到顾培风,拨了出去。
&esp;&esp;打完电话,他坐在庄宏伟车中排,等顾培风来,一时无聊和庄宏伟闲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上回树屋出警,夜里雨大,山上路滑,他摔了一跤,手腕出了点小问题。
&esp;&esp;苏齐云有些过意不去:“现在怎么样了?”
&esp;&esp;“好了,今天来就是最后一次复查了。”庄宏伟朝他一乐,“要不说咱俩有缘呢,你说来趟医院,都能碰上。”
&esp;&esp;苏齐云放松了些,低头笑了笑。
&esp;&esp;“……其实我上回就想问了,你也是刺桐人吧。”
&esp;&esp;苏齐云垂下眼帘,没答话。
&esp;&esp;搞刑侦之前,庄宏伟搞过很长一段时间经侦,快二十年的从警经验,他各种老奸巨猾的犯罪分子见的太多了,苏齐云这种,在他看来,简直是一张白纸。
&esp;&esp;情绪淡是淡了点,但还是容易捕捉的。
&esp;&esp;“老乡嘛,何必见外呢。”庄队笑了笑,“我这也不是审犯人,不用紧张。其实我是看你特亲切——你那一身擒拿格斗,别人不知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明显是我们业内教材范式啊!你……哪儿学的?还是说,警察世家?”
&esp;&esp;苏齐云挂上口罩,语气冷淡起来:“没有义务回答你。”
&esp;&esp;这之后他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车子里的气氛很僵,庄宏伟坐了会儿,百无聊赖地抽出微博来刷。
&esp;&esp;一打开,苏齐云现身又被顶上了热搜第一。
&esp;&esp;他看了眼手表,这才没20分钟,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可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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