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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第1页）

&esp;&esp;但生物碱对人的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的破坏是不可逆的，不像辣的东西刺激一下肠胃、肉食酒水增加身体负担一样多少还是有救的。

&esp;&esp;刘煜能够感觉到晓年的愤怒，他微微侧步，将晓年挡在自己身后，不让上方的刘荃看到。

&esp;&esp;洪悬大师见煜亲王动了，也往前走去，对刘荃和秦钟岫合掌：“《内经》中对草药的毒性已经分得十分清楚，并非有毒就无用，这点世人皆知晓……贫僧虽未对忘忧有太多了解，但也听说，忘忧之毒，非在当下，而在长远。”

&esp;&esp;秦钟岫闻言，心中剧震，他强压住想要抬起的头，不去看洪悬，唯恐自己的情绪被对方捕捉。

&esp;&esp;可惜乘音寺的高僧并没有如他所愿，还是很快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忘忧之所以不可用，不仅仅是因为其微毒，而是长期使用会产生巨大的依赖性，若是一旦停用，病者就会难受至极，痛不欲生，身体比未用药前还要虚弱。若是一意孤行，继续用药，又会伤其根本，长此以往，必定减寿……陛下，忘忧之毒，实不能与蜂毒、蛇毒相提并论，其危害之大，尤比寒食散之毒更甚。”

&esp;&esp;坐在殿上的刘荃看着低头的秦太医，厉声问道：“秦太医，洪悬大师所言，是否属实！”

&esp;&esp;秦钟岫脑中却听不到刘荃所言，他只是震惊，洪悬大师竟然是一个穿越者。

&esp;&esp;劝服

&esp;&esp;见秦钟岫竟然敢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死死盯着洪悬大师看，刘荃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还有那源源不断冒出的惧意，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esp;&esp;他愤怒地拿起案上的镇纸，向自己曾经最尊敬、最信赖的老御医掷去。

&esp;&esp;那玉质的镇纸不轻，若非少帝没有力气，准头也不太好，真砸到老太医头上，恐怕他当场就要头破血流。

&esp;&esp;不过就算没砸到头上，砸到身上，也够这杖乡之年的老者受的，眼看秦钟岫就要遭殃，煜亲王疾步上前，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重物，才让秦太医免于受难。

&esp;&esp;刘煜倒不是因为心软同情此人才下意识动作，他只是觉得秦钟岫既然对忘忧花知之甚详，如果他们想要救少帝一命，就不能让其有碍。

&esp;&esp;晓年见刘煜救下了秦钟岫，刚刚因为刘荃举动而悬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esp;&esp;他虽然因为故乡的历史而知道忘忧的危害，但对这种植物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更谈不上有什么方法解毒，如果这个秦太医有什么三长两短，殿上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恐怕没救了。

&esp;&esp;虽然刘荃许多行为极类先帝，总是针对煜亲王，让他们十分厌烦，但要叫晓年这个医者眼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忘忧而早亡，也是件挺让人唏嘘的事情。

&esp;&esp;更何况梁州和冀州已经出现了忘忧，眼下也出现了因为忘忧成瘾的事例，保不齐忘忧之祸就会在民间生起，如果秦钟岫研究它数十年，说不定会有解毒的法子，所以必须向秦钟岫问清楚。

&esp;&esp;由于晓年就站在洪悬大师身旁，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秦太医的眼神。

&esp;&esp;对方看着洪悬大师的目光中有震惊、有怀疑、有敌意、有不解，甚至还有某种诡异的惊喜……晓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所有人都不知道忘忧之害的时代，秦钟岫却已经研究它数十年之间。

&esp;&esp;——这位秦太医，恐怕跟他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

&esp;&esp;秦钟岫以为认识忘忧的人是洪悬大师，所以误以为洪悬大师才是跟他一样的穿越者，才会露出那种复杂的神情。

&esp;&esp;晓年想，如果自己在九州生活了六十年，突然遇到一个跟自己可能有同样回忆的人，恐怕也会有类似的心态。

&esp;&esp;秦钟岫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逃过一劫，但他依旧没有看殿上翻脸无情之人，而是继续死死盯着洪悬大师道：“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还有……”

&esp;&esp;眼看秦太医魔怔了一般只盯着自己，似对自己知道忘忧真正的危害而耿耿于怀，洪悬大师心中闪过什么，却没有去看晓年。

&esp;&esp;他合掌对秦太医道：“阿弥陀佛，秦大人既已默认忘忧之毒，还望秦大人将忘忧之毒的解法说出来，莫要再执迷不悟。”

&esp;&esp;洪悬跟简小大夫、煜亲王想的一样，他也觉得秦钟岫既然已经处心积虑研究了这么多年，理当有法子解毒。

&esp;&esp;然而，秦钟岫却冷冷一笑：“大师既与老夫是同乡，又如何不知，在这个地方谈戒_断，何其幼稚可笑。”

&esp;&esp;洪悬大师和刘煜等人听不懂“戒_断”一词，但晓年自然是听过的，他也意识到对方说的，恐怕不是虚言。

&esp;&esp;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显然不可能有诸如美_沙_酮这类不易产生耐受性、药物依赖性低而可用于替代的合成制剂，以减少生物碱对人体的影响，所以想要解除病患对忘忧的迷恋，只能靠其硬扛，谈何容易。

&esp;&esp;晓年看着少帝那已经有几分虚弱的脸色和身躯，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esp;&esp;另一边，秦钟岫见洪悬大师听了自己的话没有明显的反应，但也没有开口反驳，就知道对方其实对忘忧只有粗略的了解，其余再无研究。

&esp;&esp;事实上，在华国历史上文忠公开展禁烟运动后，推行戒掉烟瘾的药方，曾有名医受文忠公委托撰写《救迷良方》，研制出一种“忌酸丸”，此后，还有一位郑姓名医研制了改良版的解毒丸，将副作用减至最低，对戒_瘾是有实际效果的。

&esp;&esp;但秦钟岫费劲心思、花了半辈子的功夫好不容易整出这个东西，就是要借其作用控制这些身份尊贵的病患，又哪需要去研究所谓的戒_断药方。

&esp;&esp;所以，不是没有解毒的药，不过是他不想投入心思去研发罢了。

&esp;&esp;虽然听不懂秦钟岫在说什么，但刘荃也意识到，自己确实中了忘忧之毒，而且还没有解，一口气没上来，竟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esp;&esp;余德自听说那药香里有忘忧，想着自己在少帝身边没少闻这种毒烟，怕也中了无解的毒，早就吓得瘫软在地，虽然看到陛下昏过去了，也无力去扶，只能有气无力地喊叫宫人。

&esp;&esp;洪悬大师和另一位僧人这时候也来不及避讳，赶紧上前，晓年同时跟上前去。

&esp;&esp;这时候刘煜牵了牵他的袖子，晓年迅速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无声地道了一句“无事”，然后继续上前去看刘荃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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