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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3页）

&esp;&esp;“您若是执意要说教我，可就没意思了。”

&esp;&esp;“嗬嗬——”艰难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溢出，那双浑浊的双眼在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身躯上，依旧能看出过往的凌厉与精明。

&esp;&esp;“你人大了，不听话了，若是你爹还在……”

&esp;&esp;“咳咳。”

&esp;&esp;“我爹在……”席安语句平静，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席老爷子，这个在席家犹如天一般的男人，如今也弯下了腰骨，成为了摊在床上的废人。

&esp;&esp;“我娘流产而死，你们愧疚过吗？”她突然开口。

&esp;&esp;“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esp;&esp;“你都……”

&esp;&esp;“是啊，我知道，产婆和你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esp;&esp;“如果第一个孩子是那个男孩该多好，你们是不是都这样想过？”

&esp;&esp;席安一句一句的说着，似要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一道尽。

&esp;&esp;“我很小的时候，娘总是会哭，爹总会骂娘是个肚子里没货的，生不出金疙瘩，是只不下蛋的鸡。”

&esp;&esp;“仅仅因为生不出男孩，所以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必须做尽琐事成为全家人的奴隶，干尽脏活累活，忍受你们所有人的欺辱？”

&esp;&esp;“我不服……”

&esp;&esp;谁能服？

&esp;&esp;席安垂眸，她低头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曾经在农家受尽苦难，也曾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esp;&esp;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如今的冷漠。

&esp;&esp;她只想远离这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esp;&esp;但如果他们纠缠着不放，席安也不会就此罢休。

&esp;&esp;“你……咳咳，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最像。”

&esp;&esp;“一样的不服输，身上长着反骨，脑子里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席老爷子似回忆往昔，如同破了面的风筝艰难的在风中飘荡，声音飘忽艰难。

&esp;&esp;“可惜……你不是个男孩。”

&esp;&esp;“但哪又怎么样？”席安嗤笑：“即便我是女子，我能上阵杀敌，我能建功立业。我敢说我所达成的成就，这席家的男子，就算是席修贤，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我去。”

&esp;&esp;“你！”

&esp;&esp;席老爷子反手攥住床沿，激动的双目微突。

&esp;&esp;“你也不过是个女人！”

&esp;&esp;“女人又如何？”席安反驳，她起身，如夜色深沉的眼冷凝又锐利，唇角挂着冷笑：“你最好活久一点，看着席家所有人都只能在这小村子里挣扎度日。”

&esp;&esp;“包括你那引以为傲的孙子，席修贤。”

&esp;&esp;“站住！”嘶哑的声音怒吼道。

&esp;&esp;席安转身出去的动作一顿，她站立原地，背影是那样的瘦弱，却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欺负的女孩。

&esp;&esp;“你那钱……是你送回来断亲的，我知道。”

&esp;&esp;“咳咳！”激烈的咳嗽声从身后响起：“你不能……不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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