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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虞兮枝猛地回过神来，她刚好翻完了整本书的最后两页，正有点恍然，猛地被这样一声唤醒，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esp;&esp;她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甚至有点埋怨这书内容太少，让她不能更多读一些。但既然书已读完，她便也自动从之前那种状态中回过了神。

&esp;&esp;连唤了三声还没收到回应，徐教习脸色更黑了，他屈指敲了敲她的桌子，声音中已然注入了几分灵气：“虞兮枝！”

&esp;&esp;“弟子在。”虞兮枝将心口陌生的汹涌感压了下去，终于站起身，恭敬行礼。

&esp;&esp;徐教习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喊了四声你的名字，你是故意听不到吗？”

&esp;&esp;“弟子读书一时入神，没能听到教习的声音。”虞兮枝保持着抱拳俯首的姿势：“请教习赎罪。”

&esp;&esp;“读书入神？”徐教习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甚至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很好，很好，既然你这么用功，又已经翻完了整本书，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esp;&esp;他居高临下，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了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虞兮枝听得清清楚楚，心道一会儿要把记仇笔记本拿出来，给徐教习这个名字多标黑几次，声音却依然平静：“请徐教习出题。”

&esp;&esp;徐教习转身回到了学堂最前面，负手而立，朗声道：“炼气最忌什么？”

&esp;&esp;“《炼气》序言云，朝闻道，夕死可矣。炼气为朝闻道中的从头到尾背了下来！

&esp;&esp;徐教习眯眼，再问：“炼气，炼的是何气？”

&esp;&esp;“《炼气》，“乱杀——”

&esp;&esp;虞兮枝也是听到学堂里其他弟子的窃窃私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感受到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原来便是求之不得的入定。

&esp;&esp;早就熟读了昆吾清规的她，当然明白入定是什么意思，以及打扰入定的后果。

&esp;&esp;不过被打扰了，她也没什么恼怒的感觉。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书既然已经读完了，那么距离她从入定状态中醒来也没多久了，所以她并未真正被打扰到。

&esp;&esp;换句话说，徐教习这波，简直就是白给。

&esp;&esp;徐教习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眉目沉沉地看着虞兮枝，也想起了前几日两人之间的龃龉。

&esp;&esp;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等虞兮枝宣判，却又恍然想起这位昆吾二师姐虽然这两天格外咄咄逼人了些，但从前向来都是温婉示人的，也或许会忘了之前的那点矛盾。

&esp;&esp;可虞兮枝偏不让他如愿。

&esp;&esp;她刚才问了徐教习自己是否能坐下，对方没有应答，她便有些恶劣地挑眉，似是在提醒他什么：“怎么，难道你真的要我背全书？”

&esp;&esp;——语调与前一日徐教习的那句“怎么，难道你真的要我向你道歉”一模一样，虽没明说，却实实在在是反讽。

&esp;&esp;徐教习咬牙：“不必。”

&esp;&esp;顿了顿，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坐。”

&esp;&esp;这节课徐教习上得心神不宁，本就枯燥无味的课被他讲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天心铃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

&esp;&esp;徐教习对自己这节课的水平心知肚明，偏偏他每次用余光去看虞兮枝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小少女端坐在那里，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接住他的目光。

&esp;&esp;徐教习：……

&esp;&esp;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徐教习夹着教案就跑，一路跑出学宫，发觉虞兮枝竟然没有喊住他，这才带了些诧异地顿住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esp;&esp;学堂的某扇窗户似有所感地伸出来了一张纸。

&esp;&esp;徐教习的目力当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esp;&esp;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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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学宫的课只是早上的，虞兮枝意料之外地从徐教习这里扳回一城，接下来的几天，徐教习都避着她走，她心情极好，上课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esp;&esp;她当然没傻到真的去正面和徐教习起冲突。

&esp;&esp;徐教习和高修德不一样。

&esp;&esp;高修德不过是雪蚕峰的亲传弟子罢了，哪怕在雪蚕峰受宠些，哪怕她的修为比他更低，高修德也绝不可能越过她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

&esp;&esp;但徐教习在昆吾多年，早已扎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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