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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3页）

&esp;&esp;“确实荒唐，”他眼神空洞洞的，“臣理应知其荒唐，可臣还是去了家中的河塘边，抓着夫人的肩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所以……所以一切都不是意外？”赵王指着程蔚的鼻子，找不到一点先前温和斯文的影子。

&esp;&esp;程蔚摇摇头，“是意外。”

&esp;&esp;他闭上眼，溺于那段他想方设法抽离却从未成功的回忆中，似有细雪落与肩头，与那日一样，盖住了一切暖意。

&esp;&esp;短短片刻长得像经年般。

&esp;&esp;他笔直地跪着，缓缓说道：“大雪纷飞，河边湿滑，争执之中，是臣失手没能抓住向后倒去的夫人。”

&esp;&esp;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esp;&esp;若不是他，瑜夫人不会死。

&esp;&esp;直到后来他去了明月楼，找到了那个叫阿挽的清倌，才知那时疫病流行，她有幸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听觉。而那日为母亲奏曲，是她病愈后第一次待客。

&esp;&esp;一个才失去听觉的人，怪不得奏不出动人的乐曲。

&esp;&esp;他就这样，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esp;&esp;一听此言，程若海捂着胸口，随即喉间腥甜涌上，急火攻心，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esp;&esp;赵王体念他年老功高，从不要他行跪礼。

&esp;&esp;可今日，他甚至未来得及擦去嘴边的血，跪倒在地。

&esp;&esp;“陛下……”程若海哽咽着喊了一声。

&esp;&esp;这个年过五十，鬓发斑白的人，此刻看来竟显得如此可悲。

&esp;&esp;赵王却没有为程家留下分毫颜面：“不必说了。不要说程蔚，今日谁替你们程家求情都没用！”

&esp;&esp;程若海知一切都无法挽回，眼框已湿。

&esp;&esp;平成殿中，再无人言语。

&esp;&esp;此时，一道娇嫩的声音划破这个虚假的平静。

&esp;&esp;一个团子喊了一声：“爹！”

&esp;&esp;元琼和程念华一起走进来，看着殿内跪倒的人，便都明白了。

&esp;&esp;怪不得。

&esp;&esp;怪不得徐夙告诉她，赵王最后绝不会让她嫁给程蔚。

&esp;&esp;她一步一步走到徐夙的身边。

&esp;&esp;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esp;&esp;帮帮无辜的人。

&esp;&esp;明明真正作恶的人，还没有被抓到，不是吗？

&esp;&esp;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esp;&esp;徐夙望向那个一向干净纯然的小人，染上了隔夜未去净的暗红色血污。

&esp;&esp;他看见她眼中的焦灼，可惜她找错人了，他手里拿的是屠刀。

&esp;&esp;猎物还未屠尽。

&esp;&esp;其他人，不归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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