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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的推门问外面的守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大人,现在刚过巳时不久。”守卫恭敬的答道。
沉吟片刻,“夫人今日如何?那边有人过来回话没?”
“还没来,要不,属下这就打发人过去问问?”
武效云心中犹豫了下,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好了。”说完也就拔腿朝内院走去
自从反叛那日起,夫人木乔微就不许武效云进门。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性格虽是温婉,却又有一种刚烈忠直,对武效云的所作所为十分痛恨。武效云虽有苦衷,但又难以言说。怜爱木乔微已有身孕,不忍于她争吵,就一个人搬到书房去了。木乔微不大搭理他,只能每日让丫鬟来回禀夫人的身体饮食如何。
今日过去,也不见得能得她一丝原宥。但无论如何,也总要看看她自己才放得下心来。两人成亲五年来,第一次有了孩子,偏偏就撞在这种事情上。武效云在不禁心中感叹世事无常。往日的恩爱夫妻,如今却连话都说不上。
林沙白算准了今日许空言一定会过来自己院中,奇怪的是等来等去愣是没见他人影儿。便也想着这事儿先罢了,去处理事务要紧。结果才走出院门儿,就看见许空言站在院子门口一脸的尴尬样子。
许空言一见林沙白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走,可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又硬生生转了回来。林沙白见状觉得好笑,倒是没在面上露出来。见他踟蹰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也不想再难为他,便笑道“空言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想嘱咐你。”
“我也有事情想请教大总管。”表情十分诚恳。
“这日头也怪大的,就别在这太阳下面站着了,先进屋吧。”
两人进了屋子,俱都坐下了。林沙白让丫环把茶水送上,又屏退了左右。许空言见状便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林沙白也没等他下完决心把话说出来就先开口了。
“我知道空言今日来这里是所为何事。”悠然的语气。
“大总管既然知道,空言也就不再赘述。空言究竟要怎么做,还望大总管指点。”
林沙白听完这话也不说什么,兀自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茶。许空言等得心里浮躁起来,才见林沙白慢慢抬起头,看着许空言的眼睛轻声道:“空言,我指点不了你什么。任何事情总要你自己去学,纵然我能告诉你十件事百件事你也都记下来又有什么用。”
许空言一脸茫然,“那,我…”
林沙白将茶杯轻轻放下,“少爷是个极厉害的人,你以前跟在他身边看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在想些什么我统统都不管。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无论是少爷还是你身边的人,就算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看着,想着其中的意思。别人说话做事,比如今天送过去的那四个丫头就十分精乖得体。遇到事情多想想再去做,不懂就问少爷,只要你问,他多半也会告诉你。别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万事也都只在你自己罢了。”
心中也有些许歉意,若是点醒了他,自然少爷以后多了一个可以倚重的臂膀,许空言也能如愿常伴少爷左右。只是人本来就是天真无知时才最欢喜无忧,等到有一天许空言真的变成自己期望的模样,他所感受的的痛苦将会胜于今日百倍,而他能感受到的幸福却不及如今的万一。
看着少爷近日对待许空言的样子,虽不知究竟为了什么,但以少爷的心性手段,总不会是许空言期待的那个原因。一朝梦醒,比起从未得到,愈发的让人痛切心骨。
这样想来,自己现下的举动也不算没有好处,早些看明白了,真到那时候,也就能有个准备。
第六章
大军开拔之日,皇帝遣了自己的弟弟忠孝亲王彦昼来送行。看似要表达重视之意。毕竟忠孝亲王也算是皇帝的兄弟中比较受宠的,其他的皇子大都封地在各处,手无实权,也无亲卫兵马,不过是个闲职王爷,一年领个几万两银子罢了。只剩这个忠孝亲王,虽说与皇帝是隔母所出,但是关系在皇家兄弟中也算难得的亲厚。忠孝亲王本身也文韬武略,可堪大用。
文王手握天下一半军权,百年积威之下,党羽无数。虽然萧氏一族世代都未出过乱臣贼子,皇家为了笼络萧氏也频繁通以婚姻——细细算来,当今圣上算是萧梦远的表侄,但萧氏的势力也让皇家着实放不下心。偏偏百年之中,萧家从未有过昏庸之辈,皇族就算想下手也找不到空子。
想来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趁着文王病了,倒好拿文王世子做文章。文王世子一向低调,没听说过有何过人之处。况且年不及弱冠,别说战场,恐怕连京城都没出过。笠阳城坚兵利,哪里是个毛头小子就能轻易取胜的。
忠孝亲王从前未见过萧梦远,一直也就把他当做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历练还浅,纵使聪明也是有限的。
等萧梦远率着大军亲随浩浩荡荡前来,忠孝亲王先在高台上宣旨。萧梦远及所有士兵将领都在台下跪下听旨。俟宣读完毕,彦昼连忙换上一副亲切的笑脸,忙到台下扶起萧梦远,口里说道:“萧将军快快请起,此次平复乱党就一切都赖萧将军之…”话未说完,看到年轻的文王世子绝世容颜就在眼前,心中一滞,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今夕何夕。直到听到身后一片抽气之声才反应过来。却见萧梦远脸上并无任何怒意,一片平静无波的道:“梦远此番定不负皇上厚望,不平定笠阳之乱,愿以性命相偿。”
彦昼已压制住心中异动,笑道:“如此,圣上也可放心了,还望将军早日凯旋归来。”
喝送行酒之时,一杯烈酒下去,萧梦远脸上泛起薄薄一层红晕,端的是丽色无双。彦昼瞄一眼左右的人都已看痴过去,心中暗叹一口气,直觉这些官员随扈十分丢脸。但自己先也看呆了,不好十分苛责他们。
等送走了大军,心里暗道:这个世子喜怒不形于色,生得这般人物,总不是个好打发的。看来这次皇兄的算盘,说不定要落空了。
叹口气,领着一干人等回宫复命了。
大军行进速度很快,萧梦远惦记着路诗郎的情报,但消息却是迟迟没有传来。他并未与大军同步行进,毕竟军队中骑兵只占了少量,以步兵为主,为了能早一步赶到笠阳,萧梦远只带了骑兵部队先行赶赴笠阳。早一天到,便能早一日控制情势。
即使萧梦远从小练习骑射,武功更是少有对手。但他毕竟从未如此一般长时间的骑马随军过。出发半个月之后,大腿内侧已经全部磨坏,晚上安营驻扎,在帐中脱下了铠甲,里裤却被血黏在了大腿上,许空言只得先用水慢慢润湿之后,再轻缓的除下衣物,再洗净上药。
许空言毕竟是暗卫出身,不比萧梦远娇贵,倒没怎么样。只是为萧梦远处理上药的时候,实在心疼。少爷以前身上连个伤疤都没有,第一次出来办差事就弄这么样。看见他的伤处,觉得比以前看见所有的血腥场面怵目惊心。
萧梦远本人觉得大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实在不怎么好受,但他本就智识如钢,便也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伤疤什么的,又不是娘儿们,何况也不在脸上,没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许空言的表情,萧梦远如何不知他在心疼自己,便摸摸他的头发,缓声道:“不妨事的,不过是不习惯这么长时间骑马罢了,何况这半个月飞速前行,去笠阳的路程也走了大半,不用担心。”
听着萧梦远温声言语,许空言点点头。只是,哪里能真的就不担心了呢。感觉头上的温暖体温,许空言一时恍神。
萧梦远看许空言恍惚的模样,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暗想道:空言倒是越来越爱发呆了。不过自己也真的喜欢他因为自己的言行而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心中一动,靠过去亲了亲许空言的唇瓣。许空言这才如梦初醒。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神便迷蒙起来。一股热流直窜至小腹。许空言实在觉得窘迫不已,脸上便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
萧梦远的手轻轻抚上了许空言的臀部,许空言身体越发绷得死紧,心中却隐隐的升起了一份期待。只要能与少爷近些而接触,怎样也都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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