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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捏住那具屌,叫他拔出来,起来拿过带来的那条汗巾,替他裹在根子上。忙将裤带取过来,扎了个结实。然后卧下,忙跷开两足,竹思宽就势扛在肩上,一挺而入。这回将奏起来,响声震耳。好一番动作也,怎见得:那火氏牝中与口内齐鸣,竹思宽阳物共肾囊乱撞。男子妇人上下并用,阴门厥物两件同忙。弄够多时,抽拽半响,火氏初经这番风雨,心窝内受用难当。竹思宽乍尝这宗美物,遍身上酥麻乐极。有半个更次,将一个时辰,竹思宽情浓精泄,那火氏也兴足火消。
两人拭抹干净,并肩叠股卧下。竹思宽道:“方才若不是巧大姐出来,我几乎空费了这场心,白等了这一夜。”火氏道:“这几日我哪一日不望你,时时刻刻叫巧儿出来打听,哪一日不走二三十次。今日也是她伶变,要不是到角门来看看,岂不误了天大的事。”竹思宽道:“总有个缘法,应该我两人姻缘凑合,所以她才走了来。”火氏道:“你进便进来了,明日怎么出去?”竹思宽道:“我想到了,明日约略开大门的时候,我走到厅上,只说来会铁老爷的。说是不在家,我就出去了。要是遇见铁大爷回来,他也只当是我才来找他,哪里疑心我在此过夜。你道这想头好么?”火氏欢喜得了不得,搂紧了他,亲了个嘴,道:“亲亲,你真好想头。”竹思宽道:“我承你这样深情,这几日我的心思也费尽了。串了老屠寻了几个赌友诓了铁大爷出去,才得来亲近你。”火氏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道:“亲亲的哥,你要留心想出个妙法儿来,常常把他弄在外边去,我同你终日相亲才好。”竹思宽道:“我自然留神,何用你说?你那条有血的汗巾我带在身上,簪子别在头上,一日摸着一百遍,就想你一百回,连夜里睡觉都是魂梦颠倒的。”火氏道:“可不是呢,我比你还利害。你的那几根毛,我剪了几根头发包在一处。我拿了几个珠子石宝,一块金子,一个银锞儿,宝贝的装在花包里,挂在裤带上,走着、坐着,但把我的腿挨一下,就想起你来。刚才望你不来,才闭上眼,就梦见你来了。正讲得亲热,被巧儿推醒,说是你来了。”又搂着亲了个嘴,道:“亲亲,我看这个样子,同你今生今世同生同死,再拆不开的了。”
说着话,竹思宽看那火氏两只眼已乜斜着,一点点个鲜红嘴儿微绽,似笑非笑,两个眼眶通红,两只手不住的捏弄阳物。知她又有些情动,看了她这骚态,心爱不过,又昂然直竖。两人这一场泼战,非同小可。火氏竟自轻车熟路,越觉有味。交媾多时,竹思宽虽把筋力费完,那火氏也饱其所欲。
事毕之后,竹思宽伏在火氏肚子上,咂口调笑说道:“俗语说,妇人嘴小,阴户也小,我看你这样一张樱桃小口,不意你下边的,竟可容得一个大约半斤的桃子。好像开棺材铺的招牌,外面放着小棺材做样子,里边的却大得放样。”火氏笑着道:“要不亏我这大棺材,你这东西装在哪里?”竹思宽笑道:“可是人骂的,我竟是短棺材厥的了。”火氏道:“这是怎么说?”竹思宽道:“抽了两下,你不见只装了多半截,还剩这些在外面。”笑说了一会,又抽一阵。竹思宽将阳物拔出,缩下身子再看火氏的阴户时,有几句比方道:牝户大张,如喜糖人裂开笑口;花心外吐,似馋老儿牙缝流涎。又如那善说人临死一言难吐,惟张嘴而似叹似语;又像那哑巴子欲说无声,只吐舌而或闭或张。从前细细一红沟,今此宽宽一黑洞。
二人又顽笑了一会,都乏困了,并枕而卧。只苦了巧儿,听了半夜梆声,那小牝中也点点滴滴流了好些清水。有打油四句道他三人:覆雨翻云锦被中,漏磬短促兴匆匆。
独怜识趣知情婢,听得淫股一夜风。
她熬困了,以椅代榻而睡。一觉醒来,出去溺尿,见天色将明,忙推醒火氏,穿衣而别。古人有两句道得好:最是五更留不住,唤人枕畔着衣裳。
正是这个光景。那竹思宽穿衣起来,也不敢复睡。见红日将出,开了院子门出来,往外一看,大门已开。家人知主人不在家,尚都酣睡。管门的开了大门,大清早料无客来,且回房中高坐。竹思宽满心欢喜,忙忙趋步而去。看官且住,前说竹思宽的这根孽具,只有一个郝氏是他的老对子,除她之外,老娼淫妓遇着它,肉绽皮开。今这火氏是良家少年嫩妇,且又是一个娇怯怯的身躯,如何倒反弄得?要知理有不然,理无足异。竹思宽当日嫖妓时,有一个妓字在心中,以为她老的、少的,俊的、俏的,见过了千万,此窍何所不容,况嫖妓可还有用唾沫的理?爬上身,猛然一下,自然弄得狼狈而走也。未必几千百个妓女都受不得他的,也不过遇了几人受了他的亏苦,互相传说,人就不肯招他了。后来遇了郝氏,正是棋逢敌手,心满意足,已出望外,也就不想去再寻别人。今遇火氏这样个青年娇嫩的人儿,不敢像当日冒失,去下辣手。唾而油,油而破,两次三番,用了多少水磨工夫,才得渐入佳境。且男人的阳物既有大小不同,妇人阴户岂无阔窄之异?奇矮极小之男子有极大极粗之壮阳,何见得娇怯秀美之女人而无深松阔大之牝物乎?
闲话不必多言,且看正传。那钱贵自从与钟生定盟之后,私心窃喜,以为终身有托,遂吟一诗以志意云:半生心愿一朝酬,意密情殷不自由。
何日桂香来枕畔,梦魂先到曲江头。
叫代目代她写下收贮。钱贵因代目一见钟生,便识他是个佳客,怂恿他相会,得遂了生平之愿,越发待她亲厚。暗对她道:“此事只你知我知,不可再传六耳。异日我此身有归,决不使你失所。”代目感之不尽,暗暗也自欢喜。
且说这代目之父姓戴名迁,戴迁之父亲名叫戴善。他家祖上也还是书香一脉,到了戴善,读书不成,因而学贾。他虽非绝顶的好人,还是个一邦之善士。四十无儿,他的妻房氏屡屡的劝他娶妾,戴善不肯,道:“我若命中无,虽娶十妾奚益。应不绝嗣,焉知你就不生育?何必又多做这番事,误了人家的儿女。”房氏见丈夫执意如此,也无可奈何。光阴迅速,岁月如流,不觉又是十载,他夫妻二人同到了五十岁上。房氏道:“我年已五旬,是万万不能生育的了。你娶妾一事,似不可缓。”戴善还不肯意。房氏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凡事要尽人事以听天命。你娶了妾,若再不能生子,这就是命了。况且你一生并无恶过,未必就到绝嗣的地位。前日二叔带了信来,他尚无子。你再无子,将来戴门宗祀岂不斩绝了?”戴善见房氏说得大义凛然,便道:“你这样贤德的话,我安得不听?但我今娶妾是为生子,非图慕色也。不必拘定要少年标致处子,就是中年略像样的寡妇,可以生育的就罢了。”房氏听得这也甚有理,托媒人去访。不拘女孩寡妇,只要没残疾宿病,遇巧便成。过了几日,媒人打听着一个小寡妇,来说道:“这个寡妇二十岁了,先守着个小儿子,不幸死了。公婆怜她青年,叫她改嫁。她娘家姓缪,人物生得也好。我们提起府上要寻二房,她素常知道府上是良人家,也竟愿意。”房氏大喜,一应礼物俱全,择日娶了进门,就在西屋内住。房氏见缪氏生得端庄稳重,心中甚喜,如姐妹一般相待了。过了一年多些,就生了一个儿子。这老两口欢喜无限。只生过这一胎,以后虽也还常常下种,总不见收成。这孩子他也无病无灾,易长易大。到了八九岁,送入学堂,起名戴迁。他这读书不过应卯而已。读书几年,亏他聪明,竟可上上账目,写写包皮。到了十六七岁,老妇人望孙子心盛,就替他娶了一个那氏为媳。头胎生了一个女儿,就是代目了。后来又生二个儿子,这戴迁到二十多岁,他父母相继告终,都是七旬外的人了,五十无子,方才娶妾,竟还得见孙子,这也就是天眷善人,他老夫妻也自瞑目了。他生母缪氏也将五旬。
这戴迁自幼因他嫡母房氏姑息太过,娇纵得他无所不为。他家与竹思宽昔年准与人的旧宅比邻相接。竹思宽久已看上了他的家私,因他父母在堂,不敢动意。他父母死后,丧事完毕,被竹思宽轻轻一钩,就钩到赌场上去,下了赌场。这个昏头昏脑的少年,乍见了一个雪白碗中,装着红红黑黑、金晃晃的六块骨头,以为是天地间第一种高贵上流有趣的美事,死命贪住。人先哄他上钩,小小的输两场与他,他便欣欣得意,道:“我的本事高强,才初上场,就把多年耍钱的老把势都被我赢了。若再顽熟些,我定是头一把交椅无疑。”哪里知道是别人下的香饵。
这一件事原来也有些邪处,初去学他,心中何尝不怀着个我是初学,恐怕要输。若果然一上手输上几场,也就兴致索然了。惟独这一毫不知的雏儿,不要讲什么盆口,连叉快还认不清。自己掷了两个六、两个三、两个二的三三靠六六的快,不会赢人,反被人掷了两个六、两个二的黑隔子眼,假说快,倒赢了钱去,岂不可笑?他这样被人弄去哄了,手起就该背了,竟大不然,混掷瞎掷,满手牙里都是,明明五个骰子坐着是个臭了,那一个还滚出一个快来。譬如坐三个六,一个金么,一个白么,那一个看着是个二四的样子。他一阵跳,不是么就是三,反赢五注。诸如此类,定要与他赢过几场,梦魂中都想着这个甜头。但是略知道了些,这就拾着倒运的票子了,便一日一日的输将下去。因恋着先赢的那几场,决乎不肯放手。到后来大输过三场,他心中不服,道:“我前几次怎么赢来?这输不过是手气不顺,故此偶然失利也。”并不知是入了人的圈套。再要想去翻本,越翻越输。间或侥幸赢得一场,贪心不足,又想去赢第二场,不但不能赢来,反将前次赢的贴了利钱送去。
这些孟浪不知死活的小伙计们赌钱,更有可笑之处。譬如那人来赌,只有十两银子,把他赢到了九两九钱还不肯歇,定还要想赢他二十两。就不知那人输到十两零一钱,连那一钱都没有。设或那人色子顺了些,翻回一二钱,越发不肯住,道:“他十两银我先赢到差一钱,尚不肯饶他,经时反又少了一二钱,安肯心死?”一时被那人手快起来,不但十两翻回,到反赢几两去。那人先已输到将尽,此时翻本,而且又赢,焉有不歇之理?到了这个时候,睁着眼,张着嘴,又叹气后悔。他心中何尝不想刚才休说赢了九两九钱,就是赢四五两也是个采兴,就该歇了。万不然被他翻了本去也就罢了,决不该反输了自己的。及此时懊悔,那雪白的细丝锭儿已被他卷而怀之,倒不出来了。
还有一种可笑的人,一上场去,色子顺,手气又好,三文五文,一吊两吊的赢了几拾两。心犹未足,竟像在这几块骨头上要赢出个大财主来的样子,拿在手中,总不肯歇。人掷这件东西,一日到晚,若手气不改,俗语说得好,这叫做十回九不遇的事。哪里拿得稳?后来手气一败,被人几掷翻了过去,只剩得不过些须,他倒反歇了,岂不可笑,而且可叹。这是说那不肯歇的。
还有一种不但可笑可叹而又可怜者,这是什么缘故?可怜他抱着个色盆不放,连死活都不知的人,还要贪着顽钱。他掷色的时候,别人掷掷是快,他像个闷昏鸡也似的。可是人说的歇后话,瞎老婆奶孩子——混乳,还赶着下注。自己掷掷是臭,一个快星儿也没有,他还大着脑袋混掷混下。里外盆被人赢得死死的,十掷中还强不过一掷来,他还强着色色去下,并不知说:“我今日的手气不好,歇了罢。”断然不肯。只等赢家赢足了,见他输得可怜,歇了。他倒还急怒道:“为何歇了,不容我翻本?”就不知这件邪物顺起来却也爽神,从心所欲,想快就快,叫叉就叉。至于要输起来屯,下了注,人的手快,单捏就掳,人的手略皮,自己就掷臭送去,任你什么能干老手,不急不热忍得。这上面占些应想,拗相是再拗不过来的。这些初出世耍钱的少年输大了头,哪里知道这些奥妙。这说的是那个不肯结的,所以赌局中有一句话道:“赢不歇,输不结。”真是个呆赌。南京赌场中有个市语,送了这种人一个暗号,名之曰酒。虽不知他的深意,大约说一个人全成了酒,昏沉沉,连死活都不知的意思。
更有一件,人在赌场中每一场输赢都算十两,若十场中赢得七场,就算极好的时运了。他自己也说,我赢的次数多,别人看见这人场场赢,拈飞时,打算的,不计其数。你以为这何足惜,不过五个指头动了动就赢了来,费了我什么力气?及至输了之时,并没人帮出一文,少不得自家全全拿出。他就不曾细算,这赢了七次,名虽得了七十两,是不心疼撸,三文不值二文的花销了。傍人拈飞,自己浪费,实在收入囊中之物,未必有二十多两。到了输上三次,这三十两雪花银却要自家拿出。究竟还要倒贴出己囊,赢的却在何处?有钱的人还罢了,没有钱的有得当卖,还算体面。竟有偷人之物,骗人的,以还赌帐。百丑俱备,这是何苦?惟有这些无知少年,见了色盆,心都死透,再劝不醒。
戴迁是个乍出来赌钱的酒,全犯了这些病症。所以不几年,把产业家私,被这六块骨头送去。他心还不死,犹想去翻本。一日,输了铁化的三十两银子,无可偿还,被他辱骂打闹了几次,受气不过,只得把女儿抵了与他为婢。
这种好赌钱人的心肠,竟有一件奇处,令人猜测不出。他虽该了私钱官债,被打被骂,情愿领受,却舍不得还。到赌输了,还理也没有这样爽利。还有家中无衣无食的人,宁可死捱,及到场上输时,钻头觅缝,弄来填还他,美其辞曰:“这是好汉钱,要还人的。”这种人真不可解。更有异处,人有极刚拗的性气,闲常他人或有无心一语之失,他便攘袂奋衿,怒目切齿,恨恨不休。到该了赌博帐,或人辱骂,或以拳脚相加,不但一点气星儿也没有,还满脸陪笑,直受之而不辞。
这戴迁自从把女儿抵了赌帐,他母亲缪氏、妻子那氏,终日啼啼哭哭的咒骂,家中又穿吃俱尽,方才后悔,痛恨既往之非,已是迟了。他祖父都是正经人家,自从把他女儿输了与人,不知被亲友谈论笑骂了多少。人都不理他,下眼看成。他自知做得不是,也没有颜面见人,躲了三几年,全靠婆媳二人针指度日,月月还要出租房钱。戴迁一来躲着不是常法,二来家中供个日食还不敷,一寸布也添不上。一口气瞒着母妻,雇与船上做纤夫,往北京投奔他叔叔戴良去了。
他叔叔在北京张家湾住,家开了个雇船的埠头老行,甚是兴旺,也是六十多岁了。他先也无子,因戴善夫妻七十岁时,他把店托了伙计照看,他到南京来替哥哥拜寿。二则别久了,都有年纪,来会一会。见了戴迁,说道:“兄弟二人有人接续香烟的了。”心中欢喜无限。戴善又劝他娶小,道:“你嫂子劝我多次,我先不肯。到五十岁,才娶了缪氏。今年也就有了十九岁的儿子,且又有了孙女。你今也才五十多岁,回去赶着娶一个,焉知不生儿子?”戴良见哥哥娶妾得子,他住了些时,辞了回去,也娶了个妾,也竟生了个儿子,方得七八岁。他恐自己年老了,草霜风烛,一时或有不虞,这几千金家业,儿子幼小,如何承管?知哥嫂已殁,正要想带信叫侄儿来同居料理。今见他到了,心中甚喜。见他褴褛不堪,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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