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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倚楼胭脂雪瘦熏沉水（四）果然，苻宝儿立时动了心：&ldo;果然有这样奇异的女子，奇异的画么？那……咱们去瞧一瞧！我就不信，比我母亲漂亮好多么？&rdo;碧落不经意般道：&ldo;公主不信，去看看就知道啦！&rdo;苻宝儿点头道：&ldo;好，咱们去看看！&rdo;&ldo;不行！&rdo;杨定上前一步，唇边仍有笑纹，却断然道：&ldo;天王不许人随便去那里。&rdo;碧落笑道：&ldo;杨将军，莫非你打算跟天王告我们一状么？&rdo;笑得很妩媚，声音却有些疏冷，何况那个足将两人距离拉开数丈远的一声&ldo;杨将军&rdo;！杨定的脸庞顿时红了，眼底闪过了尴尬与薄怒。苻宝儿却不管，侧过身来叫道：&ldo;杨定，你还真打算告状啊？&rdo;&ldo;没……没有……&rdo;杨定迅速恢复了镇定，抱起华铤剑，道：&ldo;如果你真要去看……那就去吧！&rdo;明明在和苻宝儿说话，可他的眼睛却望向了碧落，沉凝淡然，毫无笑意。苻宝儿欢呼一声，奔在最前方，迅速出了紫宸宫，冲向关睢宫的方向。杨定落在后面，压低了嗓子问：&ldo;碧落，你又想做什么？&rdo;碧落捏紧流彩剑，半晌才回答：&ldo;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事。……我只想……确认一件事。&rdo;杨定疑惑地望着碧落正压抑住微微颤抖的手，不再说话，追向苻宝儿。关睢宫的门敲了半天，才有人惊诧地应答着，然后一个老宫人颤微微过来开门。&ldo;什么事啊？天王陛下呢？&rdo;老宫人看见是三个年轻人，颇是纳闷，然后一眼瞥到碧落，忽然叫起来：&ldo;啊，夫人，是你么？夫人？&rdo;碧落心都颤了起来，好久才勉强在朱红的唇角绽开一点微笑：&ldo;嬷嬷，我不是什么夫人啊！我是天王的随侍宫女，三个月前伴天王来过一次的，你忘了么？&rdo;老宫人揉一揉眼，自己叹气：&ldo;可不是么！瞧我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好了！不过那日姑娘没今天这么精神！呵，今天这模样儿，更有几分像我们夫人了！&rdo;那日碧落梳着矮髻，未着脂粉，而今日，她抹了点胭脂。一点胭脂而已，却掩去了她自己都未觉出的森冷难近。&ldo;那桃李夫人，很像你么？&rdo;苻宝儿歪着头问，鬓间的芙蓉绢花在风里飞扑着外缘的花瓣，似蝶儿经不起冬日的寒风，正在枝头瑟瑟的发抖。&ldo;没有啊！&rdo;碧落忙笑道：&ldo;我没觉出像我来……&rdo;她转向老宫人：&ldo;嬷嬷，这位是南阳公主，天王陛下的爱女，想到宫中走走，瞻仰一下桃李夫人的画像，可以么？&rdo;老宫人迟疑了一下：&ldo;天王陛下没在宫里吧？&rdo;苻宝儿笑道：&ldo;早哩，这次南征，东西千里，水陆并进，运粮糙的船就有一万多艘，要打入建康再回来……估计还有几个月吧！&rdo;老宫人慢慢将宫门拉开：&ldo;进来吧！进来吧！话说，咱们夫人以前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不过天王陛下不喜欢有人来吵……咱们只悄悄的，别动里面东西就是了！&rdo;一时引了进去，老宫人笑咪咪地拉了碧落的手，颇是亲热问道：&ldo;姑娘，你叫什么名字？&rdo;碧落恭敬回答：&ldo;嬷嬷，我叫碧落。嬷嬷怎么称呼？&rdo;老宫人笑道：&ldo;哎，我姓云，跟我们夫人同姓，是这里的老宫人啦！还有个老姐妹姓李的，也服侍过夫人好多年呢！&rdo;&ldo;姓云？&rdo;苻宝儿在前笑道：&ldo;碧落，也和你同姓呢！&rdo;云嬷嬷笑道：&ldo;姑娘也姓云啊？哎，是扶风郡的么？当年扶风郡的云氏，有很多人的，不过后来……哎……如今姓云的不多啦！&rdo;扶风郡，云氏。碧落入宫第一天，也听苻坚这么提起过。杨定随在碧落身侧，眼角余光，分明不断打量着碧落，碧落已顾不得了，只是强笑道：&ldo;这个可不清楚，我是孤女，从小就被别人家抱养过去了，没听说过扶风郡的云氏。&rdo;说话间，殿门已在眼前，另一个老宫人，大约便是那个李嬷嬷了，慌忙走了过来：&ldo;云姐，你怎么带了那么多人进来？&rdo;云嬷嬷不以为意：&ldo;哎，这屋子空了十八九年，霉气森森的，也该带些人进来走走了。你瞧，这几个孩子，活蹦乱跳的，也不是什么外人，趁着天王陛下不在，让他们玩玩又何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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