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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闭着眼睛，赫连澈微凉的指尖在我胸前涂抹着药膏，那动作舒服得让我想睡觉。只是他粗重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睡不着。&ldo;好了。我先带你去客栈，你乖乖躺两天就会活蹦乱跳的了。&rdo;赫连澈帮我系好衣服，帮我收拾好包袱里散落一地的东西，然后扯扯我的胳膊，&ldo;起来了，等下天黑就进不了城了！&rdo;&ldo;疼‐‐&rdo;我呲牙咧嘴的模样吓了他一跳，他有点不相信，&ldo;还疼？&rdo;&ldo;嗯。师兄，我吓得腿都软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背我。&rdo;我的语气无比纯真。赫连澈把包袱一摔，怒道：&ldo;想得美！我告诉你‐‐你‐‐你这个臭小子，别得寸进尺！你爱走不走，等会儿有野狼出来，你就自谋多福吧！&rdo;野狼？！环视四周，原来他带着我跑到了郊外，暮色四合，高大的树木映着远山还真有点可怕。我打了个哆嗦，却不相信他会丢下我不管，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躺着不动，还捂着胸口直哼哼。赫连澈一脸倔强地站在一旁，没搭理我。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语气无奈：&ldo;真是怕了你了，上来吧！&rdo;我怕他反悔，&lso;哧溜&rso;一下趴他背上去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亲昵道：&ldo;我就知道师兄你最好啦！&rdo;&ldo;臭小子，就知道你是装的！&rdo;赫连澈语气含笑，却并没再跟我计较，而是捡起我的包袱，然后稳了稳我的身子，站起来朝前走去。他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我本就走了一夜，如今又被人砍伤，很快就迷离迷糊的了。&ldo;你叫什么名字？&rdo;赫连澈低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含糊道：&ldo;我叫白亦然。你可以叫我然然……&rdo;我感觉他托着我的手臂抖了抖，继而又听他问道：&ldo;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外面太乱了，一看你就是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儿，没本事还学人闯荡江湖！真是单纯，不知道江湖险恶……&rdo;&ldo;我家在‐‐嗯，我不能告诉你。&rdo;我想起斐然失血过多惨白的小脸，猛然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去。&ldo;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送你回家不好吗？你不想你的家人吗？&rdo;赫连澈诱|惑道。&ldo;我不回家，回家之后我会克死斐然的。前几天就是我不小心刺伤了他。他流了好多血，好不容易才痊愈，我若回去，肯定还会弄伤他的。我不回家，我不回家。&rdo;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真的好怕因为我而让斐然再受到伤害……赫连澈脚步停下来，他背着我站在夜风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继续前行，只不过问题又来了：&ldo;斐然是谁？&rdo;&ldo;斐然是我弟弟，虽然我平日里老是跟他打架，不过，我还是很疼他的，我是哥哥，该让着他，该护着他。那个老爷爷的话说得还真对，我怕我在家里还会让斐然出事，所以，我就跑出来了……&rdo;我的话说得语无伦次的，眼皮已经直打架了。&ldo;……困的话，就睡吧。&rdo;赫连澈没再多问，只是语气轻柔了许多。我睡意朦胧，却没忘记紧了紧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忐忑问道：&ldo;我睡着了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rdo;&ldo;不会，放心睡吧。&rdo;赫连澈的声音沉稳，带着某种蛊惑力，我的疑虑忐忑统统都不见了，于是我放心地埋头在他背上，沉沉睡去。【哒哒，收藏啊收藏……】你要负责血。刺眼的红弥漫开来，我看着自己染满血的双手，一时之间发不出声来。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斐然躺在血泊中，看着我，虚弱地叫我哥……斐然……斐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斐然，不要死……斐然……&ldo;白亦然？白亦然！&rdo;谁在叫我？我疲惫地睁开眼，看见赫连澈的脸凑得极近，他的眼里有点血丝。嗯？他没睡觉吗？我脑袋沉沉的，看了一眼赫连澈又忍不住合上眼睛。&ldo;白亦然，醒醒！别睡了！&rdo;赫连澈粗鲁地摇着我的双肩。我不甘心地瞪着他，他却转过身来背对着我，怒道，&ldo;快上来！&rdo;&ldo;师兄，上哪儿去啊？&rdo;我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他背上，难道是，他背我背上瘾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地笑，赫连澈嘀咕一声：&ldo;又哭又笑的，莫不是真的烧糊涂了？&rdo;&ldo;你说什么？&rdo;我抬手拧住他的耳朵，追问。&ldo;放手！&rdo;赫连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对我怒吼。&ldo;你刚才说什么？&rdo;我的手稍稍用力，赫连澈的头随着我的动作斜歪着以至于不那么疼。他深呼吸一下，然后轻声道，&ldo;我说你在发烧。刚才还做噩梦，哭得很伤心。别闹了，我带你去找大夫。&rdo;&ldo;哦。&rdo;听他这样说，我乖乖松手，在他背上蹭蹭，小声道，&ldo;师兄，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呢？真好闻……&rdo;&ldo;白亦然？喂，你可别再睡了！&rdo;赫连澈不住跟我说话。我故意闭着嘴巴不理他，赫连澈背着我飞上了房顶，我一阵眩晕，手也搂不住他的脖子了，一点点下滑。&ldo;喂，白亦然，只要你不睡着，我可以教你武功。像我这样飞来飞去的，多威风，你想不想学？&rdo;赫连澈弯着腰，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他怕我从他背上摔下去吗？不过侧重点显然不一样。&ldo;真的？可以飞来飞去？&rdo;我精神一震，问道。&ldo;是啊……&rdo;赫连澈背着我又飞了很久，终于停下，他松开手放我下来，我顺势就往地上一坐。赫连澈无奈，俯身把我拽起来让我靠着他的肩膀，一只手快速地敲门，&ldo;有没有人？大夫！快开门！&rdo;&ldo;门没锁，进来吧！&rdo;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传出。赫连澈一喜，连忙推门，可推了半天也没推开。我见他气急的样子不由呵呵笑起来。应该往外拉才对嘛，他怎么只知道推？真是笨死了。听到我的笑声，再看我迷离迷糊傻傻的样子，赫连澈紧张地收回敲门的手，覆在我额头上，&ldo;喂，你别这样笑，怪吓人的。&rdo;他的手好凉，我连忙躲开，并挣脱他的手摇晃着上前，一把拉开了门。我转头对他笑道：&ldo;看见了吧？应该这样开门，你真是笨死了……&rdo;话音未落，就感觉一道阴冷的风向我吹来。模模糊糊的视线，我看见屋里飞出来一个巨大的木板。赫连澈掠过来把我抄起，双足一点，朝后退去。那木板摔在地上，轰然作响。扬起了大片大片的尘土‐‐好呛，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赫连澈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看向对面的人：&ldo;原来是你。&rdo;&ldo;赫连澈，你师父怎么没来？哎呀，真是让我们白费力气了，撒了半天饵，只钓上两条小鱼。&rdo;&ldo;师兄，他说什么小鱼啊？他不提还好，一提，我还真想吃鱼了……&rdo;我迷迷糊糊地在他胸口蹭蹭。&ldo;没什么。你若想吃，我去给你抓。&rdo;赫连澈抱着我又退了很远，然后扶着我靠着栏杆坐下，&ldo;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记住，千万别睡着了，也别乱跑，明白吗？不然可没有鱼吃了！&rdo;&ldo;好。&rdo;我点点头。赫连澈刚要走，又退回来把外袍给脱了搭在我身上，指着上面繁复的纹路道：&ldo;数数这上面有多少红线，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说不出来，一样没有鱼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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