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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你懂什么，这种学不出来的苦书生，真逼急了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esp;&esp;“要是真有才，春闱高中，学出个名堂来，还能到这儿？不早就去翰林院高就去了？”

&esp;&esp;“翰林学士都是未来的宰执重臣，这人年纪挺小，想要进士及逾越、章程上有错的，耿将军在外还没回来，就要先议定他的罪了？”

&esp;&esp;卫泽方抖着一把雪白胡须，半阖着眼睑，不动如山地道：“老尚书，这是哪门子偏颇，掌刑法，纠百官之罪恶，这可是御史台当今之责，难道他在外头，就不算是百官了？”

&esp;&esp;“那也不该……”

&esp;&esp;“他连斩两位州县长官！”卫泽方固执道，“没有皇帝的旨意，没盖中书门下的官印！”

&esp;&esp;甘文议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中一位参知政事开了口，却是和稀泥似的：“两位、两位，不要急，皇帝陛下昨夜已经提到这儿了，将军的功，还不能抵将军的过吗？”

&esp;&esp;“钱长吉。”卫泽方冷眼瞟过去，“功是功，过是过，从来只有将功补过，没有将功抵过。”

&esp;&esp;徐尚书慢悠悠地开口：“卫老，陛下昨日可是说了，将军只有功，不论过，你这不是忤逆吗？”

&esp;&esp;“我这是……”

&esp;&esp;“咳。”

&esp;&esp;董灵鹫掩着唇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她虽然身体好了很多，但冬日寒冷干燥，还是偶尔会喉咙发痒。

&esp;&esp;殿内瞬间寂静下来，争议之言瞬间停歇了，所有人都转过头，等着皇太后的示下。

&esp;&esp;太后又喝了一口茶，把佛经翻过去一页，偏头看了孟诚一眼，轻柔温和地道：“几位大人不说了，是不是该皇帝的了？”

&esp;&esp;孟诚如梦方醒，连忙捋清话题，将打好的腹稿一一讲述出来。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温衙内：我十六岁中举！（等待对方的捧场和羡慕）

&esp;&esp;小郑：……（ovo那不是有手就行？）

&esp;&esp;

&esp;&esp;小皇帝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于耿将军的，忠志之士忘身于外，便不该拘泥于规章制度，他一力坚持己见，倒是让其他劝诫台谏长官的官员们松了口气。

&esp;&esp;最后此事议定，草拟一份诏书，让中书门下加盖官印、诸位宰执签了字，再盖上皇帝的玉玺，补上这一套流程，免去将军在地方的后顾之忧。

&esp;&esp;而后就是再谈“北疆频频受到骚扰的事”了。

&esp;&esp;在这件事上，两方倒是泾渭分明，兵部尚书罗平一力主战，支持征北，扫平这连年以来频发的边境劫掠动荡，而其余者，大多不赞同。

&esp;&esp;董灵鹫继续支颔翻着佛经，安静饮茶如故。

&esp;&esp;“……那是因为站在这里的各位，都只是不知兵的儒生！”罗尚书与众人驳议，说到激烈处，脸色涨红，转身面对着孟诚，躬身行礼，而后指着地面骂道，“惠宁元年，陛下初登基，临海海宼作乱，兵部侍郎亲自去平海宼，泰宁侯、景武侯，战死在作战的战船上，殉国！为什么殉国？还不是因为海上的匪寇骚扰百姓，频频有异常动向？当初能为这个出兵，今夕怎么不能为北方出兵？！”

&esp;&esp;“我们这是在议现在的事，你怎么非要拿旧年的事，来论今年的题啊。”工部钱长吉道，“你领着枢密使的职衔，手里不是武举、就是军政，光知道给自己手底下的军械征调筹钱，一要出兵，从你那里儿拨给神武军的饷银，就得几百万两。要真跟我们说旧事，去年你们造战船，八百万两雪花银投进去，几十艘战船打完闲了一年，停在运河上，我们工部征调来给宫里运个货物，兵部掐着船不给用——说得是，哎哟，这是打仗的船。”

&esp;&esp;钱长吉遇到别的事，惯会和稀泥打哈哈，不发表意见，但一到本部的切身利益，他这个锯嘴葫芦也锋利起来，对着罗平理直气壮道：“修江建桥，治水开运河，到我们这里，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工部苦心经营的利国大事？哪一件不能惠及百姓？怎么就你们那么穷兵黩武！”

&esp;&esp;“这是穷兵黩武？”罗平的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先去外敌，让环伺的群狼不敢窥伺！才有你们的太平日子——”

&esp;&esp;“得了吧，几百万几百万地拨给你，到了年末一定又有亏空，上回要了三百万两组建火炮营，五年过去了，到现在没打出一个响儿来！”钱长吉一扭头，面对着皇帝，根本不看他，“一打起来加不加税？怎么加税？南方各州的税，先圣人才减免了三年，这就让陛下加回来？你置陛下于何地？”

&esp;&esp;“钱长吉你——！”

&esp;&esp;罗平撸起袖子豁然上前，身旁的徐尚书和甘尚书两人连忙拦下，将他拽了回去，在他耳畔赶紧道：“太后旁听、太后旁听……”

&esp;&esp;罗尚书气不顺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esp;&esp;钱长吉对着孟诚又是一礼，道：“陛下，臣为国家办事，句句发自于心，肺腑之言，说话有不周到的地方，请陛下多担待。从古以来，与民休息才是正途，切切不可着了小人的蛊惑。”

&esp;&esp;罗平刚掉下去的火腾得又起来了，指着他背影骂道：“你说谁是小人？谁不为国家？北方有结盟之势！我们大殷打一个部族，只要三月不到就可平复，打两个部族，从春到秋，也可以手到擒来，可北边的探子回报，他们十几个部落要连成盟约，三千众、五千众、一个个加起来，也有九万十万人！全民皆兵。非要到女真骑兵打进帝都才肯动弹吗？！”

&esp;&esp;“你是为了争一口意气！想要青史博名。”

&esp;&esp;“我是搏名，那你就是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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