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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火……”他再次朝前踏进一步,陡然而起的尘雾,一瞬间将四周红光吞噬得干干净净:“知道我最喜欢看到什么吗,女人?”抬手,他对着雅塔丽娅赤红的眸子轻轻一笑:“毁灭。”无数沙砾交织而成的锁链流星般从地面喷涌而出,在一道暗红色阴影试图从雅塔丽娅头顶挣扎而出的瞬间,将她的身影完全吞没!又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同被奥拉西斯脚步卷起的尘雾。城外厮杀的声音重新回到了这座被死寂笼罩了一段时间的城池,奥拉西斯慢慢踱到展琳横躺在地面一动不动的身影边,回头,朝远处脸色苍白的俄塞利斯看了一眼:“这就是代价。”俄塞利斯不语,却在身后年轻将军的搀扶下静静跪了下来,直至匍匐在地。“阿努比斯同我做了笔交易,”他继续道,“而我看见奥西里斯在生气……”嘴角轻扬,蹲下身,他起手将展琳半睁的眼睛合上:“一切能令他感到不悦的事情,我都有点兴趣。”俄塞利斯依旧不语。“那就这样吧,我接受这笔交易……”最终章“找到动脉了!”“血压50。”“血压60。”“血压70。”“血压80。她醒了!快!”朦胧的光,就像天刚亮那种憔悴的苍白。头很疼,因为耳边很乱,嘈杂,牵扯着脑神经一抽一抽地锐痛。“血压100!”眼睛猛地睁开。中文……这是在哪儿?!想翻身坐起,身子沉得不像是自己的。头顶的光突然变得有点刺眼了,展琳把眼睛微微眯起,极力辨别那光下一道道晃动的身影。手术台……突然发现自己的神智已经不够辨别身周所发生的一切,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到底现在是底比斯战争中自己重伤后产生的幻觉,还是之前在底比斯那短短数天的经历,仅仅是博物馆里一场激战后自己昏迷下所做的梦……真的,分不清了。累……很累……心很疼,虽然自脖子以下的部位根本没有任何知觉。无法抹去的烙印,奥拉西斯倒地瞬间刻在自己眼底的视线,还有那种怎么抓都抓不牢的无奈。他说,琳,我的琳……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历史改变都无法抹煞的记忆。但他走了,还是被命运带走了,就在自己眼前不到十步远的距离。为什么自己还要醒来?意识逐渐模糊,头不疼了,但又沉了起来。那些晃动的身影在眼前变得模糊,远远的,她听到那些人对她说,好好睡。声音很亲切。于是她睡了。“琳……”“琳……”一些细碎的声音把展琳从朦胧的睡梦中拖了出来,就打了那么一小会儿的瞌睡。空旷的声音有些嘈杂,让人有些心烦。她低低哼了一声。那些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不依不饶在她耳边:“琳……”一直在做梦,虽然睡了才十多分钟的样子。梦见自己回到了警队,梦见自己相亲,梦见自己嫁了个面相老实的男人厮守一生……梦就是那样奇怪的东西,短短几分钟,让你看遍你的一生一世。然后惊醒,继续犯困,再迷糊,再入梦。梦见凯姆?特那个骄傲的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匹白马上玩着长长的鞭子,鞭子一头绕在她腰上,他对她说,你到底能跑到几时?然后梦见他的婚礼,新娘是个美丽的中东女子,于是哭醒……醒来眼角边干干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酸涩。然后继续迷糊,继续犯困,继续入睡……“琳……”耳边呼唤声不断,她不得不把眼睛勉强睁开一点点缝隙。刺进来的光是尖锐而嚣张的,太阳的光芒。难怪要把她叫醒,原来她已经离开了手术台。“醒了?”身边小小的声音,是牧慧:“三天了,我们好担心你……”三天……原来以为的手术台上刻把钟,已经过去了三天。“渴……”勉强挣扎出这几个字,几天滴水未进,展琳的嘴巴已经有些黏腻得张不开来。一支蘸了水的棉花棒随即塞到了她的嘴边。贪婪地舔了舔,沉甸甸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着光眨了眨眼:“亚述尼斯坦……怎么样了?”“你说什么?”“亚述尼斯坦……”“什么亚述尼斯坦?”“埃及呢……”“见鬼,命差点丢了,小姐,别再去想什么见鬼的埃及和那批文物了,好吗?”利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安静,不过安静里难得地透着种冲动。嘴角牵了牵,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很舒服,想睡。“你还好吧,琳……”“很好……”“不要七想八想了,好吗……”“好……”“睡吧,我们不打搅你了。”“好……”“睡眠时间和清醒时间的比例是多少?”“10∶1。”“基本上处在一种生理休眠状态。”“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手术很成功,吸收功能也不错。”“可能……和精神上有关,多和她说说话,也许会有气色。否则……”“否则怎样?”“很难说,也许昏睡时间会习惯性递增……”“……”“对了,有些事跟你说,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什么?”“化验的时候我发现,这姑娘的肌理疲劳度异乎寻常的高。”“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她的状况就好比一个人持续马拉松一整天所受的强度压迫。”“这不可能,是人都垮了。”“我只是……也许是报告出错……”“也许……”半年后,展琳出院,是精神科。身体上的伤花了三个月时间修复,精神上调剂了三个月,被强制的。因为当时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地嗜睡,主治大夫说,如果她继续这样,要么进精神科观察治疗,要么就给我从28楼上跳下去清醒清醒。所以当天搬进精神科,因为那位主治大夫的言行比她任何一任顶头上司都要绝对权威。半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利丝被派出国公干,为期两年。牧慧结婚了,对象是在认识她之前眼里只有集成块的电子教父。博物馆发生的袭击案罪犯至今没有逮捕归案,而她目前因为身体状况,被留在总部大楼得到了内勤这份肥差。他们都说她运气很好,是的,被一根金属管当胸扎透,离心脏仅仅不到一毫米的距离,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的,稍微偏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心脏早就成了肉串。于是她现在很有名,提到“展琳”这个名字,总会有人哦呀一声,然后眼睛瞪得大大地发出一声感叹:就是那个一毫米啊!!出院正值圣诞前夕,走哪儿都能看到塑料圣诞树一闪一闪发着光,还有那个红衣服老头不知疲倦的笑脸。利丝从法国给她发了电子贺卡,卡上有她的近照,在牛排黄油的滋润下足足胖了一圈,一边发誓减肥一边晃着牛排对镜头露出甜甜的笑脸。牧慧从荷兰给她发的明信片,她的蜜月世界旅行进行得还不到计划中的一半。每个人都生活得有滋有味,这世界本就是缺了谁都不会突然之间不会转,那么,少了他呢?历史书上说,法老王奥拉西斯在他生命最后一个年头打了一场有名的战役,在埃及的影响同卡叠石之战几乎并驾齐驱,人们把这场战役称之为底比斯保卫战,并在他的墓穴和塑像上记录下了那段伟大的篇章。当时奥拉西斯带着一城被瘟疫折磨的人死守住亚述和赫梯的联合侵略,直到援军到来,将兵力强大于他们数倍的亚述军彻底击垮,致使亚述王辛伽战死,他前来助阵的妻子在逃亡中下落不明。有人说这是神助,亚述的残忍杀戮激怒了守护埃及的神,所以奥拉西斯在当时的情形下能反败为胜。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胜者成神,在他成功守卫底比斯的第二个月感染瘟疫而亡,成为那场瘟疫最后一名殉难者后,这种宣扬更为强烈。甚至有碑文描述,奥拉西斯本就是上天派来人间,用自身去化解埃及灾难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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