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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静将自行车停在信箱旁,见状也没有硬打招呼,悄声回了花园。
&esp;&esp;程风则在她走过他后立即敲下暂停键,转头看她走进屋子里,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他早就看见她了,从她出现在路口的那个瞬间就发现了,并且将耳机调成通透模式,能清晰听见她传来的动静。
&esp;&esp;当安静再从屋里出来时,她身上已经系上了一件浅粉色的园艺裙。
&esp;&esp;尽管她只是播点种、浇点水,穿不穿园艺裙都无所谓,但是为了那份仪式感还是很有必要穿上的。
&esp;&esp;她压了压草帽,走到客厅外的走廊下,那里靠墙处有排工具柜,她从其中一个柜子里取出包营养土抱去小池塘边,池塘边有引水的水龙头,她将“育苗基地”暂时设在底下。
&esp;&esp;又回来拿走几重育苗杯与几个陶制小花盆,将浸泡过的各种花种端去,再挑出几件顺手的工具,来来回回好几趟,最后终于蹲在d型池塘边劳作起来。
&esp;&esp;程风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她刚好背对着他,方便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一会儿见她乐此不疲地分离育苗杯,一会儿见她用小铲子舀土,小心翼翼地分进黑色的花杯里,按顺序播种、覆土,再按顺序排列在池塘的半个圆弧边,带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esp;&esp;他将这仪式感看在眼里,手忽然向前探了一截,在白瓷花瓶后摸到支手机,悄悄打开相机,镜头转向白色栅栏的缝隙间,轻点一下——
&esp;&esp;照片刚好记录下她抱着绿色水壶接水的瞬间,露出小半张侧脸,线条流畅而清丽,脸颊白白净净,只可惜距离远了些,拍得并不清晰。
&esp;&esp;“咳咳。”
&esp;&esp;蓦地,一阵刻意的咳嗽声将他从惋惜情绪中拔出,头脑跟着清醒,刹那间,他觉得手里的东西变得灼手。
&esp;&esp;他故作镇定转回头,看见银白头发的老人负手站在栅栏外,瞪着他。
&esp;&esp;“……”他放下手机,不客气地问道,“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esp;&esp;“臭小子,我还不能歇歇了?”老先生佯怒,又瞪他眼,“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esp;&esp;“……”过得很不错。
&esp;&esp;说话声有些大,因此安静也听见动静,扭头看去葡萄小院,发现镇长先生站在229门外,而她的邻居正好起身去给他开门。
&esp;&esp;她思索两秒,假装不知道地低下头,继续埋花种,种下兔耳酢浆草后才又转头看了看隔壁花园,花园里已经没了人影,只有葡萄架下的电脑与咖啡摆着。
&esp;&esp;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谈吧?
&esp;&esp;她事不关己,继续种花,却不知隔壁挨训的人正是因她被训。
&esp;&esp;老先生正襟危坐,难得严厉地看向站在茶几边上的人:“什么时候还学会偷拍别人了?”
&esp;&esp;程风不语。
&esp;&esp;“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把人家小姑娘删了,让人知道不把你变态就怪了。”
&esp;&esp;变态程风:“……”
&esp;&esp;“说话啊。”
&esp;&esp;“不删。”他边说边给老先生递了杯温水到面前,意思是别被他气着。
&esp;&esp;老先生深吸了口气,喝了温水,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似的:“你偷拍人家小姑娘干嘛?”
&esp;&esp;程风拿出刚刚想出的借口:“画画。”
&esp;&esp;“你画她干嘛?”
&esp;&esp;“不是您让我画这画那吗?”程风面不改色,甚至咄咄逼人,“画点不一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那也得征得别人同意,而不是偷拍,我以为这点道理你还是懂的!”
&esp;&esp;“那我给您拍一张?是你说要更新手册的……”
&esp;&esp;他说得极平淡,但将话题走向捏得死死的,知道到这里就该结束这场对话,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懂面前的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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