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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相别七年，重逢却只有一日。

&esp;&esp;——“蜀中远离中原，乃安宁之地，故而可去。”祖父当年曾补充道，“只是你去了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去找曹贤，你须得谨记。”

&esp;&esp;“你可定要来啊！”方才，曹麟回头，朝我大喊道，

&esp;&esp;我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中长叹。

&esp;&esp;

&esp;&esp;之后，一连几日，“璇玑先生”几个字一直被人提起。但因为只留下了一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诗，渐渐地，自然淡去，只有一些沉迷于咬文嚼字探索隐喻无法自拔的好事之人仍在坚持。

&esp;&esp;至于公子，曹麟写的诗实在是惨不忍睹，公子与我讨论过几次之后，也开始嫌弃起来，说如璇玑先生那般可指点高祖的高人，作诗必不会这般生硬，大约是伪作。

&esp;&esp;我不置可否。

&esp;&esp;其实，我希望人们信以为真。特别是秦王，他最好坚定地以为璇玑先生另有其人，之前是他寻错了去处，从此不再来烦我。

&esp;&esp;不过从这以后，我都不再听到秦王的消息。

&esp;&esp;倒不是他销声匿迹，而是公子入仕之期已至，我须得忙碌起来。

&esp;&esp;每天天还未亮，我便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毫无怜悯地将一脸起床气的公子拖起来，伺候他洗漱更衣。这比从前伺候他上学更麻烦，因为官署有官署的规矩，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敷衍了事，让他仗着美貌，随便穿点什么也能独领风骚。

&esp;&esp;如今，我须得老老实实地为他修理鬓角，将他每一根头发梳好，束得整齐光亮，再给他戴上议郎的冠。一次下来，须得近一个时辰。

&esp;&esp;不过若非如此，我几乎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

&esp;&esp;公子的头发黑得似墨一般，比女子的粗些，却颇为顺滑。我为他梳理的时候，有时会忽然想到诗书上那些形容美人的词句。

&esp;&esp;再想想外头那些为他痴恋的闺秀们，我心里摇头，祸水。

&esp;&esp;公子射马（下）

&esp;&esp;跟着小婢走上楼台，我走进装饰玲珑的绣阁之中，只闻得一阵馨香扑鼻而来。看去，果然好一番花团锦簇的阵仗。

&esp;&esp;这边坐着的都是未出阁的闺秀，各是穿戴得花枝招展，莺莺燕燕，巧笑嫣然。她们都是今日入宫的宾客，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时地隔着雕花的窗子望向教场。一些看得少的尚且羞涩，将纨扇半遮着脸，好奇地从缝隙里瞅；看多了的却已经大胆地坐到床边，交头接耳地点评。每当校场中有人做出些惹人注目的举动，她们就吃吃地笑起来。

&esp;&esp;许多闺秀都知道我，当我经过时，声音瞬间低下，她们都看着我，或好奇打量，或窃窃私语。

&esp;&esp;这殿阁挺大，那小婢引我穿过厅堂。只见里面还有一间小的，更为雅致。这里的窗户比外间视野更好，敞开着，只以轻纱半掩，能将校场上的盛况一览无遗。几个人坐在窗边，除了沈嫄外，还有南阳公主和宁寿县主和另外三位闺秀，都是和沈嫄一样常出入宫中的。宁寿县主比南阳公主年长，二人挨着说话，似乎颇为熟稔。

&esp;&esp;“云霓生。”沈嫄坐在下首，摇着纨扇，对我一笑，“你上前来。”

&esp;&esp;她在高门的闺秀中一向颇有人缘，在宫内的公主们面前也颇为讨好。我走上前时，包括两位公主在内，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

&esp;&esp;我向她们见礼，脸上堆笑，“女君要见奴婢。”

&esp;&esp;“不是我，是公主和县主。”沈嫄朝她们看一眼，笑得神秘，对我道，“你如今仍在贴身服侍三表兄，是么？”

&esp;&esp;她说的三表兄，就是公子。我答道：“禀女君，正是。”

&esp;&esp;“听说表兄待你甚好？”

&esp;&esp;我说：“公子待人一向和善。”

&esp;&esp;“倒是会说话。”一声轻笑传来，我看去，却是宁寿县主。她看着我，和颜悦色，“你便是云霓生？”

&esp;&esp;我说：“奴婢正是。”

&esp;&esp;宁寿县主颔首，道：“下月我父亲在王府中邀雒阳名士雅会，你家公子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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