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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第3页）

&esp;&esp;站在最前方的少年燕归鸿手中剑挽了个剑花，立在塔顶朝阳下笑了笑：

&esp;&esp;“都要做开宗立派的掌门了，还在赔不起区区一条裙子吗？”

&esp;&esp;若是修真界其他读过书的修士在场，必能认出这佛塔上的十多人，正是各大修仙宗门的初创者。

&esp;&esp;乱世之中，能人辈出。

&esp;&esp;草莽出身的年轻人们意气凌云，在剑啸琴鸣中结束了旧时代，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esp;&esp;若是在芃芃爱看的那些话本中，故事到这里就应该完美结局了。

&esp;&esp;可惜在燕归鸿的心劫里，这一切并不是结局，而只是一个开始。

&esp;&esp;当初在洒满晨光的金顶佛塔上救人杀敌的挚友们，有的倒在了临近曙光的前夕，有的因寿元耗尽而坐化，有的死于他亲手刺出的一剑，有的因理念不合从此与他决裂。

&esp;&esp;燕归鸿繁花似锦的一生走到最后，芃芃和月观玉周遭的景象又回到了空无一物的荒漠中。

&esp;&esp;黄沙散去，燕归鸿就站在他们对面，惊愕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月观玉和芃芃。

&esp;&esp;“你们怎么……”

&esp;&esp;还未等他说完，上方便传来了一个不辨男女的浩然之声。

&esp;&esp;“心即道也，在天为命。”

&esp;&esp;“燕归鸿，你欲成仙，可清楚何为你的道？”

&esp;&esp;荒漠风烟滚滚，那道声音浑厚如钟，燕归鸿昂首望着上空，沉声回答：

&esp;&esp;“心除杂欲，目除杂观，万法皆空，登峰造极——这便是我的道。”

&esp;&esp;他记得在公仪家受尽欺凌的时光。

&esp;&esp;记得混杂着血水的大雪。

&esp;&esp;记得母亲捧着他的脸所嘱咐的每一句话。

&esp;&esp;他此生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超越这人世间庸庸碌碌的凡人，抵达无人可及的巅峰。

&esp;&esp;然而——

&esp;&esp;“错了。”

&esp;&esp;这两个字重若千钧石，令燕归鸿眼中毅然之色露出裂痕。

&esp;&esp;“道心不明，如何明悟己身？不能超脱自我，如何超脱万物？”

&esp;&esp;“吾再问一次，燕归鸿，何为你的道？”

&esp;&esp;燕归鸿被这一句句诘问逼得眼中血丝遍布。

&esp;&esp;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触碰到飞升的边界，他的修为五百年前便是大乘期三重境，之所以迟迟不能飞升，便是卡在了叩问道心上，所以他才被逼无奈，不惜用各种阴谋诡计搜寻五行之物。

&esp;&esp;这一次天降雷劫，他挨过天罚，本以为飞升在望，却又卡在了心劫！

&esp;&esp;“何为道心？我的道心就是变强！我要站在这世间最高的巅峰，追寻道途的终极，完成凌虚界无人不向往的飞升梦想！这便是我的道心！你若是这觉得这不对，那你来告诉我，我的道心应该是什么！”

&esp;&esp;芃芃还是第一次见燕归鸿露出这样近乎疯狂的神色。

&esp;&esp;运筹帷幄的大反派在天道面前，像个费尽心思备考，但依然次次不及格的学渣，让芃芃莫名地有了一点共鸣。

&esp;&esp;芃芃：“我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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