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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切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被辛戎践踏得不能再好。
&esp;&esp;他临时招来的两个帮手感到莫名其妙,不安地对视一眼,不解,这……究竟是闹哪出?
&esp;&esp;兰迪不笑了,也笑累了,恢复正常,指了指被无端连累的俩倒霉蛋,“如果今天你只能从这里带走一个人,非要从他们两个人当中选,你会选谁?”
&esp;&esp;辛戎皱眉,神色起了点变化。眼底似乎有寒意溢出。
&esp;&esp;“选呀,你他妈的必须选……”兰迪催促,语调却有些悲凉。
&esp;&esp;辛戎不吭声,眉毛拧得更紧了。
&esp;&esp;兰迪自嘲地撇了撇嘴,“他?”走近,一把抓住阿吉后脑勺头发,掰向辛戎,“我看他跟你还挺亲近的,简直就像长在你身后的一条尾巴,成天就围着你转……你是不是还挺享受的?”末了一句,委实充满浓浓醋意。
&esp;&esp;见辛戎依旧沉默,表情的微微起伏又平了下去,兰迪茫了刹那,旋即自嘲地“啧”了一声,放开阿吉,转而掐住了昏迷中的申豪脖子,“或者是他——他跟你老是勾肩搭背的,同出同进……你每次朝他笑,笑得多开心多温柔啊,你俩想来感情很不错吧。这才多久啊杰温,转个身就能忘记‘老’朋友,交上‘新’朋友,魅力无敌呐……”
&esp;&esp;也许本人并无察觉,兰迪这醋坛子打翻得可谓彻底。不假思索,没有任何遮掩,在场凡是能听懂英文的,都要被这浩浩荡荡的妒意,一举淹没死。可再怎么酸,事实也就是如此。辛戎毫不顾忌,可以不断拥有、抛弃,反而让那些被放弃的人,显得多余可笑起来。
&esp;&esp;但——
&esp;&esp;真没察觉吗?可能性也不大。把那些话说出来的瞬间,心就被碾了一道。愈发察觉出自己的痴傻。于此……手上掐人的动作不由地愈发狰狞。
&esp;&esp;辛戎静静地,与他目光相接。他像被烫了下,狼狈地移开眼睛。
&esp;&esp;就在这不知该怎样继续间,咣当一声巨响,从天而降。一声没完,又继续,像在猛烈撞击什么。
&esp;&esp;兰迪呆愣了下,和他的帮手齐齐诧异地循声扭头。原本紧掩的铁门被一辆重甲越野车撞开了,外界光亮,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esp;&esp;尘屑飞扬中,几个彪形大汉从车内跳了下来,各个看起来都不好惹。
&esp;&esp;辛戎松了口气,表情渐渐放开,变得真正松弛。谢天谢地,救兵总算是赶到了。
&esp;&esp;他赌得没错,周津友果然还是万分在乎这个“冥顽不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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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津友在电话里没打听过多细节,得到申豪安全的消息后,很客气地收了线。
&esp;&esp;辛戎将手机扣在桌上,瞥了一眼申豪,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作罢。
&esp;&esp;申豪翘着个二郎腿,接收到他的目光,“怎么,你不会觉得他这样就算很关心我了?”
&esp;&esp;辛戎手指颇有节奏地叩着桌面,笑笑,不打算否认,也没打算承认。
&esp;&esp;申豪向辛戎讨要了支烟,耸着肩膀点燃,猛抽了一口,“我跟我哥之间我建议你别瞎掺和”
&esp;&esp;辛戎暗忖,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不过是为了救人,才死马当活马医,找到周津友支援。至于那些声势剧烈的兄弟阋墙、爱恨情仇,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有什么必要去蹚浑水?还嫌自己不够心力交瘁?
&esp;&esp;“你看,我从来没掺和过你的事,基本上对你的私事也一无所知,结果还不是被牵连到了”申豪有些埋怨道。
&esp;&esp;这点,辛戎倒是没法反驳,遂又道了遍歉。然后猝不及防问:“那你要报复回去吗?”
&esp;&esp;申豪“蛤”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报复?报复谁,他?”
&esp;&esp;“对呀,”辛戎点点头,“那家伙怎么对你的,你不是该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吗?”
&esp;&esp;“可你们——不是认识吗?他不是冲着”
&esp;&esp;“冲着我来的?”辛戎垂眸,叹了口气,“确实,可他也没心慈手软,把你跟阿吉都伤得不轻。”随即,视线落到申豪肿胀的大拇指上,幸好解救及时,没遭受更狠厉的酷刑。同倒霉的阿吉相比,要好上许多,起码手指保留了个完整的全貌。继续追问:“你到底想不想处理他?”
&esp;&esp;申豪衔着烟,迟疑,“我、我没想好呢,要不然把他交给差佬算了……”
&esp;&esp;辛戎托腮,沉吟,“这样吧,如果你真没什么想法,要不然就交给我处理吧?”顿了顿,面容变得严峻,“交给差佬的话,我怕节外生枝。”
&esp;&esp;申豪觉得有道理。白道黑道的规矩本来就不尽相同,对方既然先启用了黑手,那么,以暴制暴,再合适不过。
&esp;&esp;得到申豪同意,辛戎立马挥手招来服务生埋单。起身结完帐,还打包了一份饭,是为正在住院的可怜鬼阿吉带的。
&esp;&esp;走出茶餐厅,申豪盯着辛戎的背影,油然冒出一个念头,这男人不会有些别的什么图谋吧,自己是不是又大大咧咧入了他的套?
&esp;&esp;辛戎得到看守兰迪的马仔消息,说那厮正在闹绝食。他在心里哂笑,想着必须去看看了。上楼前,接近黄昏,瞥见街角有个算命摆摊的。他鬼使神差地在摊前驻足,坐下,问怎么算。算命先生拿龟壳铜钱替他算了一卦,竟是大凶的坎卦。对方盯着他,有些心慌意乱,尽量避讳着解释。他倒是很沉稳,边听边露出温和的笑容。
&esp;&esp;“真有这么邪门?欠缺一点客观嘛。”说完,他丢下几张票子走了。算命先生抿着干涩的唇,回想刚刚那张混血脸庞,目光在自己身上、脸上的那股子审视劲儿,才是真正邪门。他那双眸子黑中带绿,宛如附生了一层邪祟。他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辛戎离去的方向,不由想,这年轻男人是更接近于真实还是虚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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