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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叶昭急忙解释:“他们都是跟了我六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曾答应在凯旋后,与秦河设宴,为大家庆功。如今好不容易捞了条命回来,功成名就,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出尔反尔。”“谁爱管你闲事?”夏玉瑾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可心里还是非常堵。叶昭又拉过他肩膀,凑到耳边,有些暧昧地问:“不如……你也过去和大家一块儿喝酒如何?”夏玉瑾皱着眉头,嫌恶地想推开她的手。叶昭却咬着他耳朵,笑嘻嘻地说,“我将你介绍给他们,好不好?”她平日刚硬的表情放柔和下来,嘴角挂着很温和的笑。琉璃色的眼珠子里是迷离的醉意,在昏暗灯光下熠熠生辉,波光流动间,竟有几分勾人的味道。夏玉瑾迟疑了半刻才硬下心肠,准备开口婉拒。未料,对面船舱内冲出个光膀子的醉鬼,冲着这边船大吼大叫:“美人呢!刚刚你们说的细腰长腿娇滴滴的美人呢?!”秋老虎看热闹看得正精彩,见这后知后觉的家伙破坏氛围,气得一脚把他踹下河去,怒骂:“胡说八道!乱放狗屁!什么细腰长腿美人!那明明是将军的男人!你还调戏个屁啊!没看到大家都闭嘴了吗?!”叶昭觉得怀里的人一下子僵硬起来,脸色越变越难看,她还想解释。夏玉瑾已狠狠一脚踩在她脚背上,再抄起花盆里的泥土扬向她的眼睛,挣扎得比落入陷阱的老虎还凶猛。叶昭无奈,只好松开手。夏玉瑾趁机冲入船舱内,狠狠摔上了门。叶昭过去敲门,道歉:“别生气,兄弟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眼拙了。”“滚!你他妈的臭婆娘!以后别出现在老子面前!”夏玉瑾的咆哮声压过丝竹乐声,在秦河上久久飘荡着,“老子对天发誓!以后有你没我!”小道姑们憋笑憋得直发慌,纷纷和叶昭告了个退,又悄悄偷看了两眼,然后跑回船舱里安慰她们的金主去了。叶昭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去了,见船上兄弟个个笑得肚子疼。罪魁祸首秋老虎还在嚷着:“这小子不错,面对那么彪悍的将军,明知不敌,还敢摔门顽抗!有我当年几分风骨!将军好眼光啊!”她立刻抬脚,狠狠踹去这胡言乱语的家伙屁股上,将他踹下河与兄弟作伴,然后面如锅底地回去喝酒。“冷死我了!”秋老虎犹在河中挣扎着叫嚷,“将军!你太他妈的重色轻友,老子和你没完!”叶昭抄起个酒壶砸过去:“滚!”一直坐舱中抱着酒杯喝闷酒的胡青,揉揉眼睛,爬过来,凑在她耳边道:“将军,你醉了。”叶昭灌了两口酒,拍着桌子怒斥:“胡说!老子千杯不醉!”胡青认真打量了她几眼,摇头:“得了吧,认识你七八年了,你小子每次喝醉酒就调戏美人,这回碰壁了吧?”叶昭愤愤然道:“我调戏自家相公算调戏吗?好过你每次喝醉了,就到处逮人听你唱山歌,声音比鸭子还难听,调能从漠北跑到南夷,内容肉麻得能让人把隔夜酒菜都吐出来!我警告你,这次要唱你就逮外面的老虎!再敢找我就把你踹河里洗澡去!”胡青的眼睛转过一丝黯然,很快又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有啥丢人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蠢事都会为她做。不过你家相公如此待你,怕是不喜欢得紧了。”“哈,从最初以死拒婚,再到三番四次的作对,他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叶昭仰头喝尽杯中酒,“不过他的愤怒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胡青问:“这场仗,将军打算怎么打?”叶昭丢开手中杯子,沾着酒水在桌上画了座围城,然后淡淡地说:“开局就是死路,应行险招。”胡青再问:“久攻不下,当何处置?”叶昭果断道:“暂退,诱敌出战。”胡青问:“何时反击?”叶昭道:“就在今夜。”酒杯在指尖被捏得粉碎。这世上,还没有她赢不了的对手!擒不住的猎物!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将军超腹黑的……橘子今天拖娘亲大人去吃了日本烤肉……吃得娘亲大人心痛欲裂,当场决定买个烤炉回来给橘子做烤肉吃。赚到了!!!ps:漏写了一个小段子,琢磨许久,还是补上吧。日写日更就是不好,没时间给我认真研究啊……感叹g15、攻心之战明月徐徐沉下,东方翻出鱼肚白,秦河笙歌声停,人群方三三两两各自归家。夏玉瑾一晚上没玩好,被几十个男人围着调戏是他自被误认小倌以来的第二大耻辱,就连小道姑的柔情和猪朋狗友的劝慰都不能减低他心头的愤怒,而那个把耻辱带给他的女人还大摇大摆地跑回去继续寻欢作乐,恨不得把他活活气死!可是他能怎么做呢?打女人是他不屑为的事情,而且也打不过人家一根指头……当街吵架他倒不怕,可是转念一想,不管骂她没女人样还是欺压男人,丢的都是自家的脸。想拿母亲压对方,又怕自家母亲给活活郁闷死。妾室通房更不用指望,早就争先抢后地通敌叛国,被勾引走了。仙人跳?她是女人,跳个毛!设骗局?她吃喝玩乐都不爱,每天不是忙军务就是忙练武,弱点尚未找到!绑架勒索?这个就别想了……把她的亲人拿来做把柄?他虽然挺畜生……但还没畜生到这地步!比武力、比权势、比无赖、比流氓、统统技差一筹夏玉瑾陷入了被围攻的孤城中,粮草耗尽,援兵斩断。若是开城投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终其一生都要耻辱地在女人手下讨饭吃,从此改变自己的生活,活得像入赘的女婿般窝囊,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媳妇过日子。不!大丈夫宁死不屈,就算孤立无援,他也要顽抗到底,决不让那死女人把自己当入赘女婿养!夏玉瑾想到亢奋处,睁开布满血丝,活像兔子般的醉眼,握着酒杯,指天咆哮道:“我是安王的儿子,是南平郡王,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老子这就回去休了她!就算被圣上拖去午门问斩也要休了她!”道姑们纷纷上前拦下:“郡王,万万不可!”夏玉瑾怒道:“别拦我!难道你们以为老子会怕死?!告诉你们!打娘胎里出来后!爷最不怕的就是死!”道姑们拼命摇头:“你再走前一步就要掉水里了!”“啊--来人啊--郡王落水了--”“救命--”初春将到,秦河水暖人先知……纨绔子弟们都光着膀子回家了。夏玉瑾穿得严严实实,抱着小手炉,让小厮提着他湿漉漉的白狐裘,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安王府走去。安太妃早知道自己儿子经常在外胡闹,所以留了门,并让身边的大丫鬟将他狠狠骂了几句,命锁上二门,不准再乱跑。夏玉瑾气势汹汹地推开这些拦住他的人,鼓起全部胆气,卷起袖子,冲去叶昭住的正屋,准备用淋漓笔墨,先斩后奏给她休书一封,将这不但不体贴相公还和手下一起调戏相公的混蛋休出门去!他随身小厮骨骰一直死死拖着他叫:“郡王,你快去醒醒酒吧,顶撞将军会没命的!她杀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个,你可怜可怜小的吧……”未料,主仆二人扑了个空,正屋里空空荡荡,只有秋华秋水在暖阁里打瞌睡。夏玉瑾叫醒二人,问:“将军呢?”秋华朝他阴森森地一笑,就好像开人肉包子店的老板娘。秋水比较好心,替他指明方向。夏玉瑾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正是自己住的书房,心里有点毛骨悚然。书房内,点着一盏水晶灯,将军斜倚贵妃榻上,宝剑搁在身边,手里捧着一册书,随意翻看着,气氛是说不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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