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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风说，&ldo;好，我等你的消息。要是能拿到这种特殊的白面，我们的研究就更有把握了。&rdo;宣怀风点了点头。费风虽然说话不太漂亮，做事倒很实在，见已经把要签的单子拿到，并不多坐，站起来向宣怀风告辞。宣怀风也站起来，问，&ldo;既然过来了，还是到花厅里坐一坐，喝一口茶水也好。&rdo;费风笑道，&ldo;茶有什么好喝的，花厅里那些人，我只和布朗先生聊得来，承平还算勉勉强强。至于那个使笔杆子的黄万山和他的妹妹，我知道，他们背后都叫我外国月亮圆医生呢。&rdo;宣怀风想起费风的言谈，常常流露出外国好而中国差的明显态度，确实很容易惹人误会。自己头一次和他遇上，何尝不讨厌他身上崇洋媚外的气味呢？没想到如今，倒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了。宣怀风不禁一笑，说，&ldo;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相处熟了，他们也就明白你了。&rdo;费风说，&ldo;一群无知的中国人，整日把时间花在作揖寒暄上，毫无时间概念，我要他们明白我干什么？别阻碍我做事就成。宣副官，我告辞了。&rdo;宣怀风要送他到大门，费风皱眉说，&ldo;又来了，我真不懂这种客套有什么用。你送我几步，难道我就能少走几步吗？&rdo;宣怀风无法，只能目送他走。看着费风的背影在花墙消失，他才朝着小花厅那头去。到了小花厅，看见大家仍都在说说笑笑，厅里嗡嗡地乱响，白雪岚正和新生小学的女校长谈着话。戴芸平日在学校里很朴素，因为今天是要到白公馆，所以特意打扮过一番。她模样本来就很周正，尖尖脸儿上薄敷胭脂，非常俊秀，穿着一件银红色的缎袍，腰身小得只有一把，和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白雪岚站在一处，很是娇小妩媚。宣怀风走进小花厅，不自觉就向白雪岚走去，走了几步，瞧仔细了戴芸和白雪岚谈话时，那充满书香女子般温柔的眼神。此时小花厅里，客人很多，宣怀风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来，脚步稍稍一滞，又赶紧脸上带了微笑，继续往白雪岚处走。到了近处，听见戴芸说，&ldo;……加上欧阳小姐热心的募捐，现在经费是不用太作难了。不过我总是忘不了，新生小学最艰难的时候，是总长出手相助。要没有总长，这些孩子如今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去，更不用说识字读书了。&rdo;白雪岚心里明白，出手相助的人，其实是宣怀风，自己不过冒了一个好人的名头罢了，所以对戴芸的感激，只是很平淡地说，&ldo;不足挂齿的事，戴校长不要放在心上。&rdo;戴芸嫣然一笑，说，&ldo;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请白总长到我们小学里走走？&rdo;白雪岚说，&ldo;这个嘛……&rdo;忽然一偏头，对宣怀风笑着说，&ldo;你回来了。还说片刻就回来，一去有小半个锺头。忙完了公务，累不累？&rdo;宣怀风说，&ldo;只是签几个字罢了。你们在谈什么，很投契的样子。&rdo;他也是客气的说法，并没有别的意思，白雪岚不在意，戴芸却蓦地脸颊一红，淡淡地把脸转过去，朝着宣怀风微笑着说，&ldo;大家都在等宣副官，我一时冒昧，过来和总长聊几句，主要是代我们新生小学，表示一下感谢。&rdo;她不开口也就罢了，这一解释，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大概她自己也觉察了，更十分地腼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说，&ldo;我哥哥像是在找我，不好意思，先失陪了。&rdo;宣怀风和白雪岚两人肩并肩站着，看她钻到人群里，去找戴民，不由彼此看了一眼。白雪岚问，&ldo;如何？&rdo;宣怀风也是一笑，答他说，&ldo;女将军是美丽而不失英气，这一位女校长，可以当得温柔而不失志气的评语了。&rdo;白雪岚呵呵一笑，低声说，&ldo;还是没有你好。&rdo;两人说了两句悄悄话，小花厅那边围满了人的地方，忽然发起一阵叫好声，又有人鼓掌，宣怀风走过去问，&ldo;什么事这么高兴？不会商量了什么主意，要捉弄我吧？有言在先，可不许欺压刚出院的病人。&rdo;宣怀风对着外人，一向不太说笑。今天在场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他心情很放松，言语也活泼起来。黄万山说，&ldo;怀风，你这就冤枉人了。我们刚才在说，庆祝你病愈出院，总不能只说两句空话，倒要拿出一点真正的经济庆祝来。所以商量了，索性我们也学学那些富人们，凑钱请一台戏，闹一闹，把缠着你的病魔赶远一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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