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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车票是太原到长沙的，余洲来到车站，退票后收好售票员给的钱，想想又问：“龙潭公园怎么去？”

&esp;&esp;坐在前往龙潭公园的公交车上，余洲从背包里拿出柳英年的笔记本，再一次慢慢翻看。

&esp;&esp;归来者（1）

&esp;&esp;柳英年的笔记本记录十分详尽，余洲此前没有认真仔细从头到尾看过，在救助站呆着的这段时间里，他反反复复翻了不下数十次。

&esp;&esp;警察没有扣留他的私人物品，检查之后全部还给了他，余洲很庆幸。同时，柳英年在日记上写的东西，任谁看了都觉得高深莫测又语焉不详。这更印证了他——这个落魄又奇怪，短暂精神失常的青年，果真是个大学生。

&esp;&esp;从雾角镇开始，到白蟾所在的云游之国为止，柳英年不停地往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东西。他一定以为自己能回去，以为他能为《灰烬记事》补充更多有益的内容。

&esp;&esp;想到初入雾角镇，柳英年欺骗自己，余洲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和难受。

&esp;&esp;除了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这次，余洲还在笔记的最后一页发现了别的内容。

&esp;&esp;是柳英年在云游之国的最后一夜写下的。，但显然正在给调查人员发号施令的人。

&esp;&esp;那应该是调查局里，深孔调查组的人。

&esp;&esp;余洲穿过人群，被警戒线附近的警察拦下。他很镇定地拉高警戒线，学电视里厉害人物的做派，昂头随口说：“深孔的调查员。”

&esp;&esp;警察一怔，此时那领头的人恰好走过来。她抬头瞥余洲：“你是哪个部门的？”

&esp;&esp;余洲看一眼她胸口标牌：宋凡尔。标牌上有奇特标记，除了名字之外没有任何机构、职级名称。

&esp;&esp;“我是从‘缝隙’中回来的人。”余洲说。

&esp;&esp;如何用一句话让调查局的人产生兴趣，余洲做到了。

&esp;&esp;回到调查局里，余洲被人架着，走过曲折走廊，下楼、上楼、再下楼，进入一栋小楼的地下室。宋凡尔和两位深孔调查组成员盯着余洲，大灯亮起，照得余洲睁不开眼。这是审讯的架势。

&esp;&esp;“你怎么知道‘缝隙’？”宋凡尔问。

&esp;&esp;存在于不同时空之间的狭窄间隙，沟通时空与这个狭窄处的通道，是不久前才确定了命名：缝隙，陷空。

&esp;&esp;陷空一词已经在社会中传播开，但“缝隙”还没有。

&esp;&esp;不是深孔里的人，或者说不是研究陷空的人，这并非一个常用词语。

&esp;&esp;余洲揉着眼睛，假装眼睛酸疼，脑内飞速运转。

&esp;&esp;在救助站呆着的那段时间里，他不停回忆和同伴们一路发生的事情。最让他困惑的是，离别时许青原叮嘱他带好柳英年的笔记，但又不肯说明为何要带，只隐约暗示，为什么？

&esp;&esp;余洲自己想出了答案：许青原当时仅仅是揣测，虽然可能性极大，但他不能随意说出口。如果余洲回到alpha时空，发现一切并非许青原所预料，那对余洲而言是另一重沉重打击：安流为久久制造的陷空没有明确指向，不知是否会回到久久所在的世界，樊醒所制造的陷空也一样。

&esp;&esp;余洲后来明白：即便回到过去，他也不能拯救任何人。

&esp;&esp;无法挽救柳英年，也不能阻止付云聪、姜笑，甚至不能阻止胡唯一杀人。他是知晓一切的观察者。

&esp;&esp;只有时间依样往前走，他才能回到过去：只要少一个人进入鸟笼，他将无法归来——没有姜笑，他们会被困在普拉色大陆；没有柳英年，他们也许会被意志杀死；樊醒无法顺利成为意志，余洲无法带回笔记，《灰烬记事》不存在于世间，那些关于缝隙、陷空的珍贵情报，也无法抵达柳英年手中。

&esp;&esp;他要如何跟调查局说明这一切？

&esp;&esp;首先，他必须让调查局的人相信自己。

&esp;&esp;“你从哪里听来‘缝隙’这个词？”宋凡尔又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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