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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然而徐武坤却不知徐怀此时所深深震惊的，却非为眼前的陈子箫，而是脑海里闪现的这一小段文字记忆。

&esp;&esp;实在是太惊人了。

&esp;&esp;“建和元年，帝避虏欲往南阳，其时淮上大寇陈子箫兴兵聚众，堵塞桐柏山道，大将韩时良灭之……”

&esp;&esp;建和元年，是哪年？

&esp;&esp;徐怀隔比较远，看陈子箫的相貌难以仔细，但听旁人说及他此时像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

&esp;&esp;徐怀心里想，山寨势力最讲究弱肉强食，贼酋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让位于人、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终老，他还没有听说有哪个大寇能老死在山寨的病榻之上。

&esp;&esp;要是照着原有的历史轨迹，不管陈子箫是怎么崛起的，到建和元年时他还声名正盛时，就说明建和元年距离此时应该不会太远。

&esp;&esp;当然，真正叫他触目惊动的，是“帝避虏欲往南阳”数字。

&esp;&esp;建和元年到底发生怎样的惊天剧变，却要叫皇帝都从汴京逃出来，前往南阳避难？

&esp;&esp;徐怀为了理清时不时闪现一小段的记忆，近来找来几本史书读，类似的文字里，“虏”者多指蛮敌。

&esp;&esp;只是他搞不懂，能令帝闻风丧胆而避的“虏”，到底是党项人，还是契丹人？

&esp;&esp;他与王禀、卢雄相处，也不时听他们议论朝政之事，虽说泛泛，但徐怀也没有感觉到王禀、卢雄认为党项人、契丹人还是朝廷的大患。

&esp;&esp;以西军而言，王禀不满蔡铤执掌西军近二十年军务，屡起边衅，却未有寸土之功，但不要说王禀、卢雄了，邓珪、徐武江他们平时谈论边事，也都普遍赞许西军能战。

&esp;&esp;再一个，从汴京往南阳，最近、最便捷的道路，应该是从汴京出发，经许昌渡颍水，走伏牛山西麓道，经方城直入南阳盆地，也就是今时的邓州、唐州、襄州等地。

&esp;&esp;然而这一小段文字记忆，却说大寇堵塞桐柏山道。

&esp;&esp;这从侧面说明皇帝从汴京逃出来后，没有直接沿着伏牛山脉西麓驿道逃去南阳，而是先到淮南西路。

&esp;&esp;桐柏山道是淮南西路前往唐邓等南阳重镇的必经之路，一如王禀、卢雄之前从信阳前往泌阳……

&esp;&esp;徐怀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一通，却发现他从这一小段短短四五十字、类似史书记载的文字里，实在分析不出什么东西。

&esp;&esp;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在不久远的末来，整个中原会因为蛮敌入侵，发生惊天动地的剧变。

&esp;&esp;其祸之烈，可能是眼前的百倍、千倍！

&esp;&esp;“怎么了？”见徐怀似被什么魔魇住，愣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徐心庵忍不住拉扯了他一下衣衫，问道。

&esp;&esp;“没什么。我想可能这时候需要去军寨见一下王老相公！”徐怀回过神来，强抑内心的滔天波澜，跟徐心庵、徐武坤他们说道，“你们先回歇马山去！”

&esp;&esp;“这时候去见王禀？”徐武坤一愣，说道，“邓珪这人惜命，也有些能耐，他早就有在防范虎头寨，这边发生的一切，他很快就会知道，不需要我们去通风报信。”

&esp;&esp;徐武坤还以为徐怀担心巡检司那里疏无防备，想去通报一声，但他以为邓珪那边不需要他们多此一举。

&esp;&esp;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徐怀有什么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见王禀。

&esp;&esp;“我心里有很多的困惑，大概只有王老相公能解答，我快去快回，不碍事的。”徐怀说道。

&esp;&esp;他以往在桐柏山里，虽说看到底层民众生计艰苦，但总觉得天下还算承平，落草为寇也不可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esp;&esp;对朝堂之上的争斗以及大越与党项人、契丹人僵持一百多年、谁都吃不下谁的天下格局，他并不是十分关心。

&esp;&esp;王禀、卢雄以往有谈及到这些事，他听在心底，很多细枝末节的事都没有追问下去，更不要说进行剖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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