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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霍修想谈,我估计他孩子都四五岁了。”唐瑶当时非常笃定地说。
再后来,怀澈澈又开始猜测,是不是霍修有什么隐疾,或者不为人知的癖好,让他一直没谈恋爱。
但眼看过完年就要迎来结婚一周年,她越品越觉得,要霍修这样的人都找不到对象,那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谈上恋爱了。
今天再听温玲英说,霍修从小就是过度谨慎。
怀澈澈就愈发不理解,像他这样的人,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和冲动闪婚四个字,八竿子也打不上关系才对啊。
“所以,是为什么呢?”
霍修没给人梳过头,自知生涩,怕扯疼她,每梳好一绺就纳进另一手的手里握着,再扶着新的一绺慢慢往下顺。
转眼小姑娘刚吹干的炸毛已经被梳得差不多,一头墨黑的青丝恢复到柔软而乖顺地模样,静静地在他掌心中躺着。
“小怀觉得是为什么呢?”
卧室门虚掩着,外面的电视声开得不大,落进房间,那股年味儿十足的热闹只剩下一点朦朦胧胧的声响,轻得就像是瓷瓶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怀澈澈背对着霍修,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表情,但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从上而下,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温度,隔着一层睡衣,缓缓升腾起来。
“你这个人,”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是因为刚才洗澡的水温有点偏高,现在整个手都显出一股不自然的红色,“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好不好!”
霍修觉得,怀澈澈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他的语气已经愈发和缓自然了。
从一开始说一句话就炸毛的刺猬,逐渐的能和他聊天,谈心,到现在用这种好像面对家人挚友的语气语态,柔软的声线说出这句我不知道。
掌心里握着她的发,霍修另一只手给她梳头的动作愈发轻,慢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刻不是良机,绝对不是和她坦白爱意的好时候,但却还是被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赖感催得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去自作多情地想,也许只是因为他习惯谨慎,把事情的发展往更低的预期去评估。
万一,事情比他预想中要好一些。
万一,怀澈澈也开始有那么点在意他。
感性与理性的交战,就因怀澈澈一个下意识的语气,分出了高下。
他看着落在女孩子头发上的光泽,第一次知道原来理性落了下风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各处一瞬间被情感支配,催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他的手指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抖,大脑对每一块肌肉的精准控制能力在下降,迫使他不得不将动作放得更慢以掩饰这一点。
除此之外,大量没有经过草稿的语言涌到喉咙口,又统一被拦住,在那里被非常临时而粗乱地进行排序和美化。
即便感性已经占领了绝对的优势地位,霍修还是过了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开口:
“小怀,其实——”
却还没等声音落到地上,手机的震动声就突兀地横插进来。
是怀澈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柜子是空心的,震动声往下走,有发酵的空间,显得特别大,于霍修而言,更是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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