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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的第一眼,彼此都极冷的一张脸。
梁聿之直直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没什么内容。
良久的沉寂。
天刚刚擦黑的傍晚,没有一丝风,难以忍受的闷燥。
“不是会说话么。”过分平静的声音,“不必继续在我这装哑巴吧。”
看起来仍是冷静自持的。他没有怒不可遏。
西澄站在原地未动,她依然陷在上一刻未平复的情绪里。
梁聿之忽然走近一步。
“你没选梁泊青,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你无从下手,还是觉得,在梁家他一个私生的不如我有话语权?又或者是……”停顿半秒,他低眉笑了下,再抬眼时眸光森寒,出口的每个字都冷了几度,“你爱他爱到舍不得利用?”
他眼神里薄薄嘲讽。
西澄顿了一下,说:“我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
听起来轻描淡写得过分。
梁聿之的唇闭紧,薄如刀锋,整张脸到这时才彻底地冷了。
没告诉过她,他想象过如果会说话她的声音是怎样,一定很好听,事实上的确好听,然而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像蜇人的毒刺。
他想问问她,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理我呢,是继续装作喜欢我,回到北京继续和我睡,还是已经用完可以丢掉了?
她的眼神就是明明白白地欺侮人,她什么话也没说,但已告知了一切。
这两种结果没什么区别。
“你没其他的话要说?”
“对不起。”
片刻的沉默。
梁聿之唇瓣翕张,淡漠地说,“不必对不起。你也不容易,花那么多时间同我虚与委蛇,还差点搭进一只手,这代价超出你预期了吧……”他扯扯唇,笑了,“何必呢,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长得也不错,直白地来告诉我你拿身体交换,很寻常的事,甚至是任何其他女人也都一样,我未必……”
未必不会同意。
几个字抵在喉间,仿似吞进火炭,炙烤他的自尊,也昭示他的自欺欺人。
他别开脸,一瞬间眼里的颓唐几乎遮掩不住。
不想再讲。
毫无意义,只会令耻辱加倍。
不过就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疼得切齿拊心又怎样,指望能向毒蛇讨到什么说法?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滑稽可笑。
车子呼啸而过。
并不是朝市区方向。
车外房屋、树木、高草一路急速后退。
疾驰许久,突然急速刹车,猛地停住。
车门打开,那道身影出来,走到路边呕吐,半晌,扶着树站直,解下腕上手表,扔进旁边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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