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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掩盖了很多东西，邹沫沫将脸埋在邹盛的肩膀上，他一直在说，却不敢睁开眼睛来看，他听得到邹盛的呼吸声，但是，他不敢去确认邹盛的意思，其实，他还是胆小，他还是在害怕，怕无法承受。邹盛这时候却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将邹沫沫横抱着拥在了怀里，对上邹沫沫的眼睛，道，&ldo;傻瓜，你这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rdo;约定婚姻邹沫沫只赶紧把头埋在邹盛的肩颈里不说话，他摇头，他不敢问邹盛的意思，似乎也不敢听。邹盛看他这做鸵鸟的模样，就笑了一声，道，&ldo;刚才不是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现在，却又不敢听我的意思了。&rdo;邹沫沫还是摇头，就是不抬起头来看邹盛。邹盛搂着他，声音非常温柔，说道，&ldo;你对我说这些，其实我很高兴，真的。我当年在医院里见到你，你冷冷看着我不说话，我就想，这是一头小犟驴子，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够让他接受我。但是，我想，无论要花多长的时候，花多少精力，我都不会后悔。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实在太难以描述，也没有办法控制。而且付出之后，是再也无法收回的。感情的事情，不能用做生意的方式来衡量，不然，就不是真感情了。我的父母，从来就对我不亲近，我明白，那是因为我是长子，我要接手邹家，必须严格要求。我不羡慕别人家父母对孩子的溺爱，即使小时，父母在我面前对你三叔极好，我也没有太在意。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你三叔小的时候，性格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曾经被歹徒抓去作人质威胁过我的父母，其实，当时我也在场，但他们只能顺利抓走一个孩子，他们没有抓走我，抓走了你三叔。我后来想，有原因是我那时候已经不小，他们抓了我不好控制，而且我也不容易被抓住，但更大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父母比较喜欢幺子，他们带走了你三叔。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我父母拿东西去换你三叔，但是，我父母并没有去换，他们认为，你三叔没了，以后也许还可以从新要一个孩子。我听到他们在书房里谈话，说又不是老大被抓去，是秦秦被抓走，秦秦从小受宠，即使这次真没有了，他走了，也不能怪家里……&rdo;邹沫沫因为这个故事异常震惊，而且，他实在不明白邹盛为什么要讲给他听，他抬起头来，把邹盛望着，黑暗里，邹盛的目光冷静又深沉，有点像图画里狼的眼神。邹沫沫问道，&ldo;三叔后来不是没事了吗？&rdo;邹盛道，&ldo;我邹家的人，都不是孬种，不知道你三叔他自己怎么逃回来的，总之是他自己逃回来的，估计是他明白了父母其实不是真的非常在乎他，他的性格就变了，变得胡搅蛮缠，闹出各种事情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家里人觉得欠他的，便也只纵容他，不能拿他怎么办，所以，他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rdo;邹沫沫道，&ldo;三叔这样，也挺……&rdo;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说不下去，因为他想到了那些被邹秦伤害过的人。邹盛道，&ldo;你想说他可怜，是不是？&rdo;邹沫沫微微点了点头。邹盛道，&ldo;人人都有可怜可恶之处吧，不独是他。他总是闯出祸事来，幸得他是邹家人，不然，谁给他善后，让他现在依然逍遥地过着日子。&rdo;邹沫沫不说话。邹盛道，&ldo;我知道，我父母必定是更在乎我一些，但是，不能说他们对我有更多的感情。沫沫，我当初把你接到身边来，收你为养子，我就在想，我要让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过得非常幸福，不让你有任何遗憾……&rdo;邹沫沫接着他的话颤着声音道，&ldo;就像三叔一样，即使以后放弃我，我离开你，或者你离开我，你我都不该后悔，是不是这样？&rdo;邹盛点头，回答道，&ldo;我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rdo;邹沫沫身体些微颤抖，整张脸都白了。但邹盛却更紧地抱住了他，在他凉凉的额头上亲吻，道，&ldo;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感情不能这样算。在一起相处，时日越久，就越依恋，不想分开，投出去的感情，是再收不回来了，只能投入更多，这是一个黑洞，只要接近了，就摆脱不了。&rdo;&ldo;沫沫，我已经没法摆脱了，想要能够赢回来，不亏本，只能永远投入下去，一辈子这么干，让你没办法离开了，你也喜欢我，爱我，离不开了，我才不算亏本。&rdo;邹沫沫愣愣地把他看着，为他这盈亏理论觉得迷茫，但是，他知道，邹盛是在告诉他，他离不开他，不会放他离开。&ldo;那，你说……你是喜欢我的……？&rdo;邹盛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道，&ldo;傻瓜，你说呢？你想让我血本无归么？&rdo;邹沫沫道，&ldo;不会。我会让你全都赚回去的，不让你亏本。&rdo;邹盛笑了，道，&ldo;那，你要怎么办呢？&rdo;邹沫沫看着他，他知道邹盛是在逗着他，让他表示一下亲昵就好了，但是，他却突然出乎他自己和邹盛意料地说道，&ldo;我们去结婚吧。盛叔，我们结婚。&rdo;邹盛愣了一下，就笑了起来，和邹沫沫亲昵地唇贴着唇，小声道，&ldo;那我真带你去结婚，结了之后，一辈子都不能后悔了，因为我以后不会带你去离婚。&rdo;邹沫沫皱了一下脸，&ldo;我从小到大有后悔过什么事么？我才不会后悔。&rdo;邹盛笑得非常开怀，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一时非常激动，道，&ldo;那，我们还是先婚订。&rdo;邹沫沫其实刚才是一时兴起，或者说是一瞬间不由自主地那样说的，此时听邹盛说订婚，他又有点迷茫，觉得一切都像是踩在云朵上，总觉得太飘忽，不像是真的，幸福得不像是真的，或者说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邹沫沫愣愣道，&ldo;那要怎么订婚？&rdo;邹盛似乎是在想，沉默了一下，才道，&ldo;先要和你解除养父子关系，把你退回柳家去，然后我娶你过来。&rdo;邹沫沫惊疑地看着他，&ldo;我才不要回柳家去！而且，我又不是女人，你说什么娶我，而且，我也生不出孩子来，你把我退回去了，你就没有孩子了？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这怎么办？&rdo;邹盛道，&ldo;那该怎么办？你其实更希望做我的孩子，或者，希望我娶一个女人让她生下孩子来？&rdo;邹沫沫苦着脸把邹盛看着，赶紧解释道，&ldo;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rdo;说完，却发现黑暗里邹盛的眼里满是笑意，那一向幽深的眼眸此时璀璨好若明亮星空，心想，他这是在故意逗自己呢。不由有些气恼，道，&ldo;你逗我么？我和你说正经的。&rdo;邹盛将一边的台灯点亮了，沙发周围一圈都在柔和的光晕里，邹沫沫窝在邹盛的怀里，就像一只被呵护着的脆弱的小动物，邹盛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对着他微笑，道，&ldo;总是有办法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解除你我的养父子关系，把你退回柳家去，然后我再把你娶过来。&rdo;邹沫沫完全不赞同他的这个做法，眉头深锁，道，&ldo;不能这么办。我不要回柳家去。而且，我们这样做，柳家也肯定不会愿意的，他们不会愿意。&rdo;邹盛道，&ldo;可是，如果你一直是我养子，法律上是父子关系，可不能结婚。而且，我不想两人之后偷偷摸摸，必定要让柳家知道，所以干脆之前便让他们知道，争得他们的同意……&rdo;邹沫沫很大声地反驳他，&ldo;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会认为我丢了柳家的脸，他们不会同意。&rdo;邹盛赶紧轻抚他的背安抚他，道，&ldo;好了，宝贝，你别激动。我会让他们同意……&rdo;邹沫沫还是异常坚持，&ldo;我不要改回姓柳，他们也不会同意。&rdo;邹盛只好在他脸颊上安慰地亲了亲，道，&ldo;好，好，我们不管柳家的意思。不让你改回姓柳，不和他们说，这样，好不好？&rdo;邹沫沫这才安静下来，靠在邹盛怀里，沉默了好一阵，道，&ldo;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rdo;邹盛道，&ldo;怎么怀疑不是真的呢？&rdo;邹沫沫道，&ldo;因为没有哪一点像是真的，我怕我在做梦，等我醒过来了，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do;邹盛因为他这话笑起来，在邹沫沫额头上吻了吻，又把自己的手臂抬到他的面前，道，&ldo;你在这上面咬一口，留个牙印做记号，要是一直都在，说明就不是梦。&rdo;邹沫沫才不会真咬，从他怀里些微直起身，又环上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动作甚至带着些激烈凶狠。亲了好一阵，邹沫沫早被转攻为守，等邹盛放开他，他红着脸靠在邹盛身上喘气，道，&ldo;这样就够了，我记得住，这是真的。&rdo;邹盛笑着把他抱起来，直接把他抱下楼，这才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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