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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奉容听得心惊,又听得那边有脚步声响临近,显然是往这边走来,只得脚步忙乱地往园子另一侧走去,寻了一丛半人高的花丛做了掩饰。
二人方才屈身躲好,便见一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与一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走来,二人只顾着商谈应对谢嘉莹之事,全然不曾注意到躲避在一旁的江奉容与芸青二人。
等她们走得远了,江奉容与芸青才起身走出来,“方才那粉色衣裙的女子瞧着眼熟,好似是我们方才过来时跟在赖宝瑜身边的婢子?”
初时江奉容只是听着那人说话声音有些熟悉,后边躲在花丛处,透过那影影绰绰的花枝瞧着那人身形也越发熟悉,细细回忆一番才想起这人可不就是跟在赖宝瑜身边那婢子?
若真如此,此事竟是赖宝瑜在背后算计?
芸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回想起那赖宝瑜对谢嘉莹的亲热态度,又实在不像与她有什么恩怨的模样,况且依着谢嘉莹的身份地位,即便二人当真有什么恩怨,赖宝瑜也只会忍下,怎会敢在自己作东的宴会中胡来。
如若这谢嘉莹当真在这赖府出了什么岔子,谢家如何会善罢甘休?
这其中利害,赖宝瑜不至于想不明白。
于是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摇了头,“赖府小姐应当不会有这种心思。”
江奉容目光落在那蜿蜒曲折的小径上,道:“不管如何,先回去瞧瞧再说罢。”
她本意并非多管闲事,只是眼下既然已是恰好撞见了这一桩事,若要让她只当什么也不曾瞧见,怕是不能。
那谢嘉莹与她再如何不合,到底也还是谢行玉的妹妹。
念及此,江奉容不由加快了脚下步子。
主仆二人赶回宴中时,赖宝瑜已经吩咐端来了今春新酿的桃花酒,她笑意吟吟道:“并非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只是想着今春刚盛开的桃花最是新鲜,酿作桃花酒也合时宜,所以便酿了这几坛子酒,诸位姐姐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可莫要嫌弃才好。”
她如此说了,那些个世家小姐虽显然对赖宝瑜口中的桃花酒并未有多少兴趣,可还是很给面子地尽数举了杯。
谢嘉莹自然也举杯浅浅抿了一口。
江奉容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
她从谢嘉莹身侧经过时不动声色地多瞧了几眼,确定了站在谢嘉莹身旁给那她斟酒的青衣婢子便是方才见过的那人。
这便是说,谢嘉莹方才喝下的,正是那两个婢子口中添了东西的桃花酒。
江奉容心底越发不安,目光总时不时地落在谢嘉莹身上,至于眼前斟满的酒杯,她自然是无心品尝的。
若是席中其他人如此,赖宝瑜或许还会上前攀聊几句,关心是否是这酒水不合心意,再唤底下人更换,可此时的赖宝瑜一门心思尽数放在谢嘉莹身上,江奉容又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哪里值得她分出心神来应付?
谢嘉莹也好似对这桃花酒兴致不大,即便一旁赖宝瑜一直劝着,也不过只浅浅抿了两口。
只是那酒水中添的东西不少,酒水入腹,她初时还不曾觉得不对,再与赖宝瑜聊了两句,便觉得头隐约有些发沉,心下还想着莫不是这酒水劲头太大,只是饮了两口便有了醉意?
赖宝瑜瞧出谢嘉莹神色不对,笑道:“瞧我,只顾着让谢妹妹尝尝新酿的桃花酒,却忘了妹妹一向是不擅饮酒的,真是该罚!”
又道:“府中有收拾好的厢房,妹妹不如先去歇一歇?”
谢嘉莹本想拒绝,可奈何一起身,便有一阵眩晕感沉沉袭来,竟是连站起来都有几分勉强,只得无奈点了头。
如此,赖宝瑜便搀着谢嘉莹往厢房方向走去。
江奉容本就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见谢嘉莹果真被赖宝瑜搀扶离开,心底怀疑才算得了验证,便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此时园中贵女或是赏花,或是饮酒,或是闲谈,无人会去关心江奉容是否还留在此处。
江奉容与芸青跟在赖宝瑜身后,见她搀扶着谢嘉莹已是出了园子往西边厢房的方向去,世家贵女们多聚在园中,出了园子,除了偶尔能见着几个来往的赖府下人,便见不着什么人影了。
正因着如此,江奉容与芸青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盯着,若是遇上赖府下人,还得想法子避开。
好在赖宝瑜的心思尽数落在谢嘉莹身上,倒是不曾注意到身后动静。
二人便这般一直小心跟着,直至到了西厢房才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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