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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答应你（第1页）

小莲母亲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声音时高时低，飘忽不定，其间还不时夹杂着呜咽声，听上去让人揪心不已。她双眸之中泛着盈盈泪光，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那段痛苦的经历仿佛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眼前重新上演着，无情地将她的心一点点地生生撕碎，让她再次沉浸在那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之中。

林毅就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倾听着。他的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小莲母亲遭遇的同情，也有对这背后所隐藏的重重谜团的思索。

良久，小莲母亲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强压下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悲痛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庄重严肃起来，然后正色看着林毅，缓缓说道：

“我希望你可以帮助小莲修炼瞳术，让她能够真正发挥出自身作为幻术师的天赋。并且，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带着小莲回到中州，帮助她找出当日灭门的凶手到底是谁。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帮你成为幻术师。”

林毅听闻此言，眼神顿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他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极为艰难的抉择之中，内心正在做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成为幻术师，这对于林毅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那几乎是他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啊。毕竟，幻术师的能力在这修行世界中是如此的独特且强大，若是能够成为其中一员，无疑会让他在这危机四伏的修行路上多一份强大的保命手段，也能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然而，当他一想到那个能够将连他前世都忌惮三分的诸葛世家给灭门的神秘势力，心中便不禁涌起一股寒意。那股神秘力量如此强大而又莫测，仅仅是回忆起小莲母亲所描述的那场惨烈灭门之战，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瞳术虽好，可若是因此而招惹上那样可怕的敌人，那岂不是把自己的性命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自己的命可远比这瞳术重要啊。

林毅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嘴唇上传来的一丝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正要开口，狠下心来拒绝这个看似诱人却又暗藏巨大风险的提议。

可就在这时，小莲母亲似乎已然洞悉了林毅心中的想法。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猛地将双手插进自己的双眼之中。

“啊！”林毅见状，不禁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忍。

小莲母亲却仿若未闻，她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着。随着她双手的动作，那双幽绿色的异瞳竟被她活生生地挖了下来。鲜血瞬间从她那空洞的眼眶中喷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那殷红的鲜血与她苍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格外凄惨。

她缓缓地跪了下来，手中紧紧握着那两颗还带着温热的异瞳，抬起头，看着林毅，开口道：“只要小友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将自己的这双异瞳以家族秘术移植给你，并且可以保证不会有排斥作用。”

林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果断举动给惊到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弯下身，想要将小莲母亲扶起，焦急地说道：“前辈，您这是何苦啊！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小莲母亲却死活不肯起身，她就那样倔强地跪在地上，空洞的双眼不断有血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强撑着挤出一抹苦笑，声音沙哑地说道：

“老身其实不是小莲的亲生母亲，小莲全名叫诸葛莲，是诸葛家大小姐诸葛明月的女儿。我啊，只是当年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当年，小姐在临终前，将刚出生的小莲托付给了我。而我呢，也因为在那场灭门之战中身受重伤，修为不断跌落，以至于身体逐渐衰老，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到这里，她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继续说道：“这些年来，非但没有照顾好小莲，反而还要让小莲每天出去赚灵石给我治病。小莲这孩子，因为天生异瞳，天天被人欺负，每次都只能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地在角落里哭泣。有时候啊，我真的想一死了之，不想再拖累小莲了。可是，每当我一想到小姐的托付，我就知道自己不能死，我一定要将小莲培养成最伟大的幻术师，完成小姐的遗愿。”

她顿了顿，用衣袖轻轻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接着说道：“可是，以我这将死之身，如今是真的什么也办不到了。直到今天小友的到来，我用异瞳悄悄探查过小友，发现小友真气十分浓厚，而且身体里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竟然在阻挡我的瞳力。并且，我又看到了小友有一颗善良之心，我就知道，你是小姐唯一的希望，也是小莲唯一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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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母亲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继续说道：“只要小友答应，老身愿意放弃轮回，使用魂祭来增强小友的神魂。这魂祭之法，对小友日后施展瞳术或者施展其他神魂类的功法，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魂祭！这两个字一入耳，林毅心中不禁又是一惊。

在这修士的世界中，规则残酷而又现实。一般高阶修士死后并不会真的就此消逝，因为一旦达到元神境后，便可在体内用神魂之力凝聚成元神。这元神啊，就相当于第二个自己，只不过没有肉身罢了。

所以，高阶修士死后，一般会选择去夺舍比自己修为低的修士，从而达到复活的目的。但要知道，修士一生只有一次夺舍机会，一旦夺舍失败，便会神魂俱灭，彻底消散在这人世间。

而那些没有去夺舍的修士，其元神在人世间停留三天便会被天道收回，从而重新轮回转世。

然而，在这茫茫修行界，却有极为少数的人会主动放弃轮回，甘愿献祭自身的元神，将其化为最为精纯的魂力，以此来增强别人的神魂。这种秘法，便被称作魂祭。

在这个以修为和长生为至高追求的修士世界里，这两样东西几乎是每一个修士最为看重的。与之相比，情感似乎就成了最为廉价的东西。像魂祭这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秘法，更是几乎没有人会愿意使用的。

可眼前这名丫鬟，竟然为了自己小姐的女儿，做到了如此地步，这等忠心，这等牺牲精神，饶是林毅两世为人，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动容之人。林毅的内心顿时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林毅不知道的是，在这十几年间，她亲自看着小莲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逐渐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小莲每天都跟在她的后面，一声声亲切地喊着她“娘亲”。久而久之，她早就把小莲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在一个母亲的眼中，为了自己的女儿，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舍弃轮回的机会，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天底下最难理解的感情便是这母爱吧，它无私、深沉，又无比坚韧，能够让一个人不顾一切地去为另一个人付出所有。

林毅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莲买回丹药后，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母亲有救时的那副喜悦模样。他不禁深深感叹这对假母女之间感情之深厚，一股酸涩之感在喉咙间翻涌而出，让他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顿了两个呼吸，林毅终于缓缓开口道：“我答应你。”那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坚定，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履行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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