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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旧妈妈牵着我上了厂里的办公楼。办公楼里有许多办公室,旧妈妈牵着我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地进,进去说的还是那样一番话。我看见一张张人脸都像墙壁一样,人们的脸都变成了墙壁,陌然的没有声音的墙壁。旧妈妈的话碰到墙壁上又弹了回来。旧妈妈依然坚忍不拔地走着,说着……最后,旧妈妈站在了挂有厂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前。当旧妈妈站在厂长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才有一个人慌慌地从隔壁房间里跑出来,他对旧妈妈说:厂长不在,厂长到市里开会去了……旧妈妈说:老黄,黄主任,厂长不在我等他,我在这儿等他。黄主任惶惶地说:厂长不在,厂长真的不在,厂长到市里开会去了……旧妈妈说:黄主任,你说,我是书记的人吗?我啥时候成了书记的人了?我一个工人怎么会是书记的人哪……黄主任的心跳到了喉咙上,我看见黄主任的心像兔子一样一下子跳到了喉咙眼上。黄主任嘴含着心,呜呜噜噜地说:厂长不在,厂长开会去了……旧妈妈说:我等他,我就在这儿等他。黄主任眼里有了一些游移。他很尴尬地站在那儿,仿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人就像在半空里悬着,目光却像小偷一样在厂长办公室的门前探。这时厂长的办公室在他眼里成了一团火,他的目光探上去时总像被烧着了一样,哧溜就缩回来了……透过办公室的门,我看见厂长在屋里呢,厂长就在屋里坐着。厂长的办公室很宽敞,是里外两间,厂长就在里间的办公室里。厂长的身子斜靠在沙上,手里拿着一架电话,一声声嗯着。厂长的脸是椭圆形的,长着一个宽大的额头,头梳得油光光的。厂长穿西装系领带光鲜体面地在屋里坐着,坐着却一声不吭。我看见厂长脑门里有无数条紫色的细血管,血管里的血正在急剧地运动,每条血管都是很累很累的样子,都在拼命地奔跑。从紫色血液游走的路线上,我看出这样激烈的运动跟旧妈妈是没有关系的,跟旧妈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影像上,紫色血液的快速流动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的,那是一座更高的大楼,厂长的紫色血液在一座更高的大楼里游走,也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在旧妈妈的厂里,我现人们脑门里血的流速都加快了,但方向是不同的,我能看出方向不同。我扭过头来望着旧妈妈,旧妈妈就在那儿站着,旧妈妈站着不动。我看见旧妈妈在暗暗地鼓励自己,旧妈妈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去你怕丢脸,现在你不怕丢脸了,你正学习不怕丢脸,现在的人都在学习不怕丢脸,只要你不怕丢脸……我看见厂长在悄悄地拨电话。厂长拨过电话之后,不一会儿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一群人,他们不由分说,劝着、拉着把旧妈妈从办公楼上拉了下来。拉旧妈妈的人怀着各样的心思,话语乱纷纷的,声音有高有低、有长有短,在走吧,走吧;算啦,算啦;再研究研究……里边潜藏着一个巨大的帷幕,那帷幕里晃动着各式各样人的影子。后来旧妈妈牵着我坐在了门口的传达室里。旧妈妈说,她要在这儿等厂长回来。厂长如果不回来,她就到厂长家里去……我看出旧妈妈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是两回事。旧妈妈心里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红颜色,一种是绿颜色。两种颜色时常交织在一起,混合演化为一种非红非绿的像苹果一样的东西。这时候旧妈妈就望着挂在墙上的钟,望钟的时候她已经忘了自己了……看大门的老头说:有钱人可真多呀,真多……你没看见么,厂长坐卧车出去了,刚出去,又活动去了……厂长是法人哪,现今厂长成法人了,厂长说了算……中午,旧妈妈又牵着我朝厂长家走去。旧妈妈是把我当幌子用的,我知道旧妈妈是把我当幌子用。走在路上,旧妈妈很沉默,旧妈妈一句话也不说。旧妈妈走得很硬,旧妈妈是在学习着走路,学习着朝厂长家走。旧妈妈从来没到厂长家去过,现在旧妈妈学习着往厂长家走。旧妈妈走得没有信心,旧妈妈一点信心也没有。我看出旧妈妈这么迫不及待地到厂长家去,其实是为了一句话,旧妈妈希望厂长说一句话。要是厂长说:你是我的人,你不是书记的人。旧妈妈就会高高兴兴地回家。我看出旧妈妈心里存着一个强烈的渴望,渴望把她变成谁的人。来到厂长家楼前的时候,旧妈妈又站住了,旧妈妈在楼前站了很长时间。这时,我看见旧妈妈的心在她的胸腔里起伏,像豆子一样一蹦一蹦地颠动,而后我现旧妈妈的心哧溜一下跳出来,像猴子一样顺着窗口一层一层爬上三楼,贴着厂长家的门缝朝里探望。我看见旧妈妈的心上上下下在厂长家的楼梯上爬了三个来回,人却还在楼下站着。终于,旧妈妈牵着我朝楼上走去。上楼时,旧妈妈把我当成了拐棍,一台一拄,一台一拄,磨到三楼,站在了厂长家的门前,旧妈妈又站住了。透过一道铁门一道木门,我看见厂长家的人正在吃午饭,厂长家的午饭十分丰盛。厂长一边吃饭一边兴高采烈地解说着什么,厂长的妻子、厂长的儿子一边吃一边听厂长解说。厂长家的墙上贴着有花纹的壁纸,厂长家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厂长脚上穿着一双皮拖鞋,厂长穿皮拖鞋的脚在地上一悠一悠地晃着……我的手被旧妈妈攥紧了,我感觉到手被旧妈妈越攥越紧。旧妈妈身子缩缩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身子猛地往前一冲,这时旧妈妈的心反反复复地翻了三个斤斗。翻第一个斤斗时,她的心慌慌张张地跑下去了,她的心失急慌忙地跑进了一家商店;翻第二个斤斗时,她冲上去用脚踢门,旧妈妈用力朝门上踢了两脚,踢得很解气;翻第三个斤斗时,旧妈妈才开始敲门,旧妈妈用手敲门……开门的是厂长的女人,厂长女人问:谁呀?旧妈妈忙问:厂长在家吗?厂长的女人看了旧妈妈一眼,说:他不在,没回来呢。有事到厂里去找他吧。说着,又咚一下把门关上了。这时,我看见旧妈妈的心宽宽地落在了肚里……下楼后,我看见旧妈妈肚里升腾起一股红红的颜色,这股红颜色一直升到她的喉咙眼上,而后她又一点一点地把这股红颜色吞下去了,我看见她吞下去了。吞下去后,那红颜色又主动地冒上来。旧妈妈一次一次地吞咽,它一次一次地往上冒,我看见旧妈妈哭了,旧妈妈在心里哭了……我听见旧妈妈在心里哭着说:我到底算是谁的人呢?傍晚,旧妈妈又牵着我找厂长来了。这次,旧妈妈把厂长堵在了办公室里。厂长拉开门的时候,我和旧妈妈正在门前站着。厂长笑了,厂长笑着说:进来吧。我听说了,我听说你找我。旧妈妈说:厂长,为啥说我是书记的人,我是书记的人吗?我女儿有病,我女儿都这样了,为啥还这样对我?厂长很大度地说:我说过你是书记的人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会这样说吗?这样分本来就是不对的,怎么能这样分哪?厂里暂时出现了一些困难,工资不下来,我认为这是人为造成的。现在厂里正在整顿嘛……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跟老耿在工作上有些分歧,分歧归分歧,我能对号入座吗?我决不会对号入座。厂长这样说着,我却看见了厂长脑子里的花名册,我看见厂长脑子里出现了两个花名册,一个黑的,一个红的,旧妈妈的名字在一个黑花名册上,我在那个黑色的花名册上看见了旧妈妈的名字:李淑云。旧妈妈的名字连着另一个名字,那是科长的名字,科长的名字上打着一个大叉!旧妈妈的名字上是一个横杠……旧妈妈仍然说:我怎么是书记的人哪?我跟书记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在车间里,我在车间里干了十五年,我怎么会是书记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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